铃涵只是一刀,柳叶飞刀就贯穿了曾升左耳上戴着的金环,正卡在环中,好像一件另类的耳环。
曾升听了这话,傲视着铃涵道:“若我胜了这小女人时,西门庆你可愿切身出马与我放对?”
此时曾升守势一滞,铃涵立生感到,娇叱一声:“刀子还你!”双手一扬,曾升的两柄飞刀便向着旧主反噬了返来。
曾升精力一振,便举手道:“好!既如此,我便在此设誓,我们两家公允以飞刀分高低,哪一家坏了誓,天厌祝之!”
除双刀外,这曾升不练弓箭,却练了六口斩将飞刀,数十步间取人,无有不中。曾家积祖弓箭传家,曾父老固然也骂他不务正业,但到底心疼这小儿子,也就随他别出机杼去混闹罢。
铃涵见一刀奏功,见好就收,当下嘲笑道:“本日部下留招,只穿你耳上金环,且饶你一条性命。记得今后再面对我家哥哥时,言语里可要放尊敬一些!”说着拨马自回本阵。
曾升不知铃涵只是虚张阵容,捂了耳朵低头沮丧回归本阵,懊丧无言。这一下恼了一人,跃马横枪,又来向梁山豪杰应战。这恰是:
曾升的飞刀,只是练武的余暇时,本身揣摩出来的,玩耍休闲的意义,弘远于实战;而铃涵的飞刀,倒是从小在马梨园子里严格的鞭子下练起来的,十余年寒暑之功,没一白天断。此时到了战阵之上,谁清谁浊,高低立判。
西门庆虽听铃涵说得有理,但他毕竟没亲目睹识过曾升的飞刀程度,到底放心不下,是以转头向武松望去。武放手扶三尖两刃刀,和扈三娘相视一笑,伉俪二人齐齐向西门庆一点头,西门庆这才略松了一口气。
梁山这边,西门庆笑向铃涵道:“妹子,阵上谨慎,本日一战以后,哥哥祝你名扬天下!”
当下抢在卢秀英出阵之前,曾升点手叫阵道:“久闻梁山三奇公子打得一手好铜钱镖,都说是天下无对——不过我曾升倒是不信!本日恰好以我的飞刀来会一会你的钱镖,让全军儿郎瞧一瞧到底是谁高谁下!有胆量的话,便请出阵,如果浪得浮名,那就不必来了。”
心定后,西门庆大声道:“曾升!你既然想斗暗器,那我们便来公公道反比一场吧!你和我这妹子隔空驰马,以飞刀互射,谁胜谁负,千军有目共睹。却不准两阵之上,暗箭伤人——你方可愿遵循吗?”
铃涵此时已将周身刀囊尽皆检视结束,当下一拍座下良驹,纵马直入疆场垓心。曾升飞马来迎,两人隔了二三十步绕着个无形的圈子,纵马驰骋,荡起片片征尘。
铃涵却点头道:“说甚么名扬天下,小妹只求能与哥哥分忧,除别的还苛求些甚么?”
曾升“咦”了一声,手上不由得一缓——那两柄飞刀,却都是他自个儿的。
铃涵转头款款道:“哥哥之意,小妹已经明白了。哥哥只是担忧小妹战不过这曾升罢了——不错!如果骑马砍杀,便是十个铃涵,也近不得这曾升;但若说只是跃马飞刀,小妹要赢他,只不过反掌之易——哥哥休要拦我,只放心在阵前,眼观好戏,耳听好音!”
官军队里出战的是曾家第五虎曾升,他四个哥哥都跟着史文恭、苏定学枪,独他标新创新要练双刀。幸亏史文恭十八般技艺样样精通,双刀也有浏览,是以点拨得曾升顿时步下,路路刀法都臻精美,人莫敢近。
呼家将和曾家五虎数度比武,晓得曾升虽是五虎中最小者,但心机灵动,机变百出,常有出人料想之举,是个极不好斗的敌手。呼延庆的老婆卢秀英便请缨道:“昔日青州城下,我与这曾升会过两次,于他的双刀飞刀都有领教——本日还是由我来斗这曾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