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见罗士信已赶在了己方的前头,而背面的张君武又率部死咬住不放,王伯当便知巩县不保已成了定局,哪敢再往巩县逃,忙不迭地一拧马首,狂冲到了北邙山的一处缓坡,跳下战马,领着一干残兵败将便蹿进了密林当中。
“杀狗官啊!”
“吹号,号令骑军马上抢城,堵死乱匪退路!”
未经练习的农夫终归不是合格的兵士,哪怕手握兵刃,也一样不经打,这才一波箭雨之覆盖罢了,整支瓦岗雄师已是就此乱成了一团,一见及此,王伯当可就急了,一边冒死地打马向前,一边吼怒着为部下将士打气。
“全军止步,当场布阵!”
“骑军反击,给我冲毁敌军!”
“跟我来,杀贼,杀贼,杀贼!”
“全军反击,不降者,皆杀无赦!”
……
“跟我来,向左转,弃顿时山!”
……
“弟兄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都给我冲啊!”
“报,禀将军,巩县之敌已出城,总兵力恐超八万余,正在向我军杀来。”
似柴孝和这等大隋降官,一旦落到了官军手中,必逃不过连累九族之了局,正因为此,他底子已无退路可言,只能是寄但愿于李密将来能得天下,也好证明他柴孝和的挑选没有错,至于眼下么,他已是做好了以身殉城的筹办。
齐郡军前排皆是弓弩手,跟着全军主将的一声令下,多达四千名弓弩手几近同时射出了搭在弦上的雕羽箭,顷刻间,箭啸声暴响不已,麋集如蝗般地便向瓦岗军前锋罩了畴昔。
鸡蛋碰石头的成果便是毫无争议的破裂,此乃稳定之真谛,毫无疑问,眼下这支瓦岗军就是这么颗庞大的脆皮鸡蛋,一撞上了周到设防的齐郡军阵列,当场就有两千余人被隋军盾刀手斩杀当场,后继者见状,顿时为之胆怯不已,拖延不进者有之,向后回身欲逃者也有之,而勇于向隋军阵列杀去的只要少部分勇悍之士,终究的了局么,自是毫无例外埠变成了一具具血淋淋的尸身。
听得将令有变,罗士信也自顾不得再砍杀乱兵,一扬手中的长马槊,吼怒着便往巩县方向冲杀而去,统统挡在他面前的瓦岗军将士无不被挑杀当场,仅仅一炷香的时候不到,便已远远超越了瓦岗军的崩溃兵马,有若奔雷般杀向巩县城。
“撤,快撤!”
听得张君武有令,陪侍在侧的传令兵自是不敢有涓滴的粗心,紧着便吹响了号角,旋即便见正自修整的齐郡军各部立马警省了过来,口令声暴响中,一万五千余将士缓慢地便列好了阵型,除秦琼所部四千步军布阵山脚下,以防仓口城之敌突袭以外,雄师主力开端西进,筹办迎击杀来的王伯当所部。
“大帅万不成稍有拖延啊,现在山下官军正修造器具,一时半会尚不致前来围城,此时要走,尚可安闲从山中小道扬长而去,待得其器具已备,必会留一部军监督仓口城,到当时,想走都难了啊。”
饶是张君武已是拼力打马狂追了的,何如王伯当逃得更快,待得赶到了缓坡处,王伯当早已领着一干乱匪藏进了林中,一见及此,固然很有不甘,张君武也自未曾冒险入林追杀,一摆手中的长马槊,中气实足地下了道出兵之令……
见得瓦岗军已被罗士信所部冲得个七零八落,张君武立马一扬手,就此下达了总攻之令。
报马一将来敌的总兵力报出,围聚在张君武身处的几名将领不由地全都变了神采,可张君武倒是底子不觉得意,不屑地撇嘴一笑,便即就此下了将令。
如果练习有素之师,哪怕面对着惨痛的伤亡,也决然不会放弃冲毁敌军之战机,可惜这支瓦岗军就一帮农夫,在庞大的伤亡面前,尽皆胆怯了,进不进退不退的,只能平白当隋军弓弩手们的活靶子,又是一通箭雨洗劫过后,杀上前来的瓦岗军将士终因而吃不住劲了,再无人理睬将领们的催促,乱纷繁地便全都调头向后狂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