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秦琼与张君武之间的密议,却说汜水河东岸的瓦岗军中军大帐中,李密高坐在案牍背面,眼神凌厉地死盯着单膝跪在帐中的邴元真,蓦地一拍案牍,声色俱厉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邴元真,尔可知罪!”
“懋功可有甚要说的么?”
李密仿佛是铁了心要拿邴元真来立威了,底子不因其哭喊得凄厉而有涓滴的怜悯之心,一拍案牍,已是毫不客气地指出了邴元真的几条大罪。
“哦?秦某痴顽,还请少将军见教则个。”
邴元真感觉本身跟李密实在是有些犯冲,本来么,身为瓦岗军元老,部下拥兵数万,又有着阵斩张须陀之军功,正该是意气昂扬之时,可自打领了李密之令去围歼齐郡军残部时起,就一向不顺得很,两战两败不说,更令人尴尬的是每战都是以多打少还遭败绩,除了因与小人犯冲乃至运气太背以外,邴元实在在是找不出第二种解释了,题目是这等设法心中想想能够,他又哪敢在这等遭问责之际说将出来的,也就只能是自认倒霉了事。
“本来如此,少将军放心,明日一战,末将便是拼得一死,也要求得一胜!”
徐世勣年事虽不大,可在瓦岗军中的职位倒是极高,又是雄师之副帅,他既是出了面,李密就算再不甘心,也自不好不给这么个面子。
李密虽是给了徐世勣面子,并未再严令拿人,可明显并不筹算就这么等闲放邴元真一马。
“大帅明鉴,那裴仁基父子皆勇猛善战之人,更兼有齐郡军少将军张君武那等智谋之将为辅,实非等闲可比,末将鄙人,愿竭力一试,还请大帅恩准。”
“冤枉?本帅令尔诈败,尔倒好,竟然真败了,不但如此,就连张须陀之首级也丢了,如此无能之辈,要来何用,推下去,砍了!”
徐世勣与邴元真之间有旧友,来往颇密,又都属翟让之亲信亲信,自是不肯见到邴元真就这么热诚地被斩杀当场,这便言语诚心肠出言为其讨情了一番。
这一听秦琼在言语间以末将自居,明摆着便是完整归心了的,张君武心中最后的一丝担忧也就此烟消云散了开去,不过么,却并未带到脸上来,仅仅只是诚心万分地丁宁了秦琼一番了事……
“叔宝兄明鉴,从裴将军的心机来讲,卧榻之旁岂容别人鼾声如雷哉,其防我之心浓矣,虽不好明面上打压,然,借瓦岗乱贼之手为之倒是无妨,再,萧御史不通军事,一味只想尽快平乱,断不会禁止裴将军着我部出战之举,故,此一战恐是不免,另,我部整编虽暂告一个段落,若要想再现我部昔日之荣光,也须得以一场硬战奋发军心士气,今后一条来讲,我部也急需以战代训,另有便是朝廷旨意迟迟未下,我部也须得以一场胜绩来正名,综述而论,明日一战怕是避无可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