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巴垸 > 第二十章 打连枷是门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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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抢赢的,还好用胶布盖着,表情也不坏,只是还没去沐浴、洗头,换掉那身脏衣服。望着天,估摸着雨甚么时候得停,再去抢。只是雨总不断,他们也不知该对它说点啥才好。也不等雨停,无法地回房去沐浴换衣服了。

雨后的禾场,倒是清楚宽广而洁净动听的,并不如打场人的表情庞大。禾场边的草丛地里,另有拾粮的老农。豌豆被雨水泡过,浑身饱满圆润,躺在某个角落,等候着拾它归去的老农,做成兰花豌豆,比专门泡水后的豌豆还好。农夫与豌豆都是清爽洁净地高兴着。那清爽洁净的高兴,全由着气候晴好了,未打拆档的粮食,亦可见阳光,不会烂掉。

选一个阴沉的天,将收割起来的小麦豌豆油菜籽劳籽,一捆一捆地解开,迎着太阳,铺在队屋中间的大禾场里。晒过一歇二歇工夫,便可用连枷拍打了。

打连枷,农夫都喜好,打起来,有板有眼,节拍感很强,可当作一门技艺了。今后也一向传播着。

铺场打粮食的季候,在五六月,春收春忙以后。人们把收割起来的粮食,骡成多个骡,然后把田间农活干完了,再一心一意的打场。像油菜籽收割了,必然要栽棉花,早栽一天比迟栽一天的都分歧,不能错过季候。

作物被太阳晒焦了,连枷一拍,颗粒就从麦秆里,油菜杆里掉了出来。然后将打过的作物杆用杨杈掀一边去,把颗粒用竹扫把和杨锹收拢成堆。用风车风洁净。没有风车的,就用杨锹顶风扬。风会把颗粒与渣草分开。

我从小就喜好看人打连枷。每次母亲出工打场,我都跑去看。母亲这个闷鼓佬,打起连枷来可谓生龙活虎,啪嚓啪嚓的一点都不闷。母亲很欢畅瞥见我们,很少见的对我们笑。祖母亦在家里打连枷,铺着小禾场,却不及母亲在队里的大禾场风趣。队里的称大场,祖母的充其量只是个小场。家里人也从不当回事,三下二下就拍完了,一点兴趣都没有。

五六月天里,跑暴雨多,打场十有八九会碰到雨。阴沉的天空一忽儿,乌岸陡黑,就下起了雨。打场若碰到了雨,就抢暴。抢暴是故河口人常遇见的,那是上天跟老百姓开的一个大打趣。将心平气和的农夫们,忙得昏头转向。未插手打场的人,也会从田间跑来帮手。所谓抢暴,就是从暴雨里抢出那些刚打出来的粮食。

完整没抢赢的,像个落汤鸡似的,逃回家去,低头沮丧的立在门前望着天,模样又像只呆鸡了,不知该做甚么。一脸茫然作死的相!不去沐浴洗头也不去换衣,心底暗骂着老天,还是家人,该不选明天打场的,都白搭了力量!一年的收成要打扣头,那折去的部分,不知从那里朝气呢,真是愁死人。

稻谷打完了的梗叫稻草,可做牛饲料,当柴烧,做稻草绳索,用处遍及得很。稻草还能够用吊把吊成把,扎成一捆捆,放在第二年粮食收割的季候,拿到田间去捆粮食。捆在最后一个,大大的,说是谷精或是麦妈妈,拉返来放在谷仓里、末角里豢养。祷告着来年的歉收。油菜打完了的梗,比较脆,着火点低,用作生机柴,火一着,就燃烧起来。

粮食被雨水打湿了,很不好,轻易烂,可贵晒,华侈野生。但十有一二,抢不赢,就把它们收拢,用胶布盖好,比及雨停了,太阳把空中晒干了,再敞开晒。也有实在抢不该的,稻谷与豌豆被雨下得满地流。

另有的南瓜藤独自就爬到了打过场的粮食梗上,藤上无不结了个大的南瓜,躺在粮食梗上。因为它们被老农打过以后,又骡成了一个个的骡,扔在了那边。骡一年又一年的,驱逐来年的南瓜冬瓜藤,无穷地爬上去,爬上去。人不知那是哪年里的粮食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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