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得赢的,抢完了,回家洗个澡,洗个头,换了身洁净的衣服,浑身暗香的,表情镇静而欣喜,有股高傲的胜利感压在心头,时候想着蹦出来,无不呼喊着歌,吃着瓜,以示表情欢畅。
粮食被雨水打湿了,很不好,轻易烂,可贵晒,华侈野生。但十有一二,抢不赢,就把它们收拢,用胶布盖好,比及雨停了,太阳把空中晒干了,再敞开晒。也有实在抢不该的,稻谷与豌豆被雨下得满地流。
打连枷很有技能,必然要用手把连枷掌控紧,把连枷头转活,转的有节拍。不然只是打不转,还打碎了连枷。
那景象很夸姣。扬锹的人会是以很有成绩感。看扬锹的人也很有兴趣。有的扬着扬着,便唤起了风,边扬边喔和喔和地叫喊。那风儿也仿佛闻声了叫喊,朝着他扬的方向吹。扬出来的粮食作物,比风车风得还洁净。再晒一二个太阳,用麻袋装好,运进粮仓,就算粮食歉收到家了。
完整没抢赢的,像个落汤鸡似的,逃回家去,低头沮丧的立在门前望着天,模样又像只呆鸡了,不知该做甚么。一脸茫然作死的相!不去沐浴洗头也不去换衣,心底暗骂着老天,还是家人,该不选明天打场的,都白搭了力量!一年的收成要打扣头,那折去的部分,不知从那里朝气呢,真是愁死人。
作物被太阳晒焦了,连枷一拍,颗粒就从麦秆里,油菜杆里掉了出来。然后将打过的作物杆用杨杈掀一边去,把颗粒用竹扫把和杨锹收拢成堆。用风车风洁净。没有风车的,就用杨锹顶风扬。风会把颗粒与渣草分开。
五六月天里,跑暴雨多,打场十有八九会碰到雨。阴沉的天空一忽儿,乌岸陡黑,就下起了雨。打场若碰到了雨,就抢暴。抢暴是故河口人常遇见的,那是上天跟老百姓开的一个大打趣。将心平气和的农夫们,忙得昏头转向。未插手打场的人,也会从田间跑来帮手。所谓抢暴,就是从暴雨里抢出那些刚打出来的粮食。
然后,骡就被农夫用吊把,吊成了一个个把子,当柴烧,煮南瓜冬瓜饭吃。天然真是无穷尽的奇妙与亲戚着。它们向来就没有伶仃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