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翎等民气中荡漾不已,郭登又道“汉人也不是不想占有草原,只是再往北,地盘瘠薄,气候又酷寒非常,不要说耕作,就是放牧也非常辛苦,实难适应。这泥土气候形成的民族禀性,乃千万年构成的,终是难改。”
郭登也不由笑道“恰是,也先一死,蒙古和我大明的干系立即近了起来!新汗尊称为乌珂克图汗,因为他继位时才七岁,我朝便称他为小王子,固然本年他已经十五了,但跟很多元朝天子一样,继位时主幼臣强,长大后也很难窜改其局面,蒙古现在的实权,紧紧把握在两位太师,孛来跟毛里孩手中。”
眺望草原,郭登黯然道“可惜老夫待罪之身,若擅离职守,只恐累及同僚~”公子感其情意,忙道“怎好劳动郭将军?将军身负朝廷重担,保一方百姓,无日能离。我等此次北上颠末经心筹办,料不会有差池。只是成旭川究竟逃往那边,目前尚无眉目,将军久在边关,想来对漠北局势有所体味,不知可否指导一二?”
公子见太阳垂垂西沉,塞外的夕照看起来分处苦楚凝重,不由叹道“北地百姓,居之实在不易。”郭登也道“战事频临,百姓们现在最期盼的,就是早日构筑好边墙。”(注:边墙就是长城,颠末宋元两朝,北边长城早没了,甘州卫的长墙要到1494年才修好。)
少爷喜道“终究把国号规复成鞑靼,而不是元了!我晓得了,因为也先太短长,大明被他打怕了,见他死了,汗位重新回到东蒙前人手中,必然欢畅坏了。”
铁翎不平道“但是莫非就不能主动反击,击溃仇敌?”“我朝自把蒙古赶回草原后,为防他们卷土重来,数次派兵深切漠南漠北,一度乃至火烧北元都城阿剌和林!是多么扬眉吐气?只是~女人你看那离离原上草,恰是野火烧不尽,东风吹又生。”
想起前事,郭登也是感念至深,道“总算有大明历代先皇庇佑,也先攻都城不下,退回草原,这场灭国之祸才消于无弥。”
众官兵吃吃忍笑,郭登也只好道“土木堡之败,也不能全都归咎于皇上,当时随驾出征的文武大臣甚多,此中很有久经战事者,就连三次出征安南均大胜的英国公张辅张老将军,也死在这场战役中,可见也先用兵,确切高于凡人。”
少爷怒道“喜宁,我晓得,就是阿谁败北后投降,出售大明,最后被我们杀死的寺人。”郭登点头道“喜宁本就是蒙前人,是被大明俘获后才成为寺人的,他败北投降也在道理当中。”
公子正要点头,原紫英道“但是我大明以武立国,哪一任天子没有御驾亲征过?向来都是胜多败少,直至出了朱祈镇这个废柴!你打不过便打不过,岂有五十万雄师(一说实则三十万)败于也先二万轻骑之理!古往今来,哪场战役可与比拟?的确是丢尽了汉人的脸,不但尽失祖宗夺来的漠南之地,我大明更几乎要南渡长江,仿那南宋旧例,最后虽未亡国,但朱祈镇的才气实堪比亡国之君。”
便有兵士附和志“不错,草原上铁木真家属的先人何其多?没一个打得过也先,就说那察合台汗的后嗣崴思汗吧,暮年跟也先打了六十多场战役,还不都输了?我们皇上不过二十岁出头,毫无交战经历,竟然搞甚么御驾亲征,底子就是拿鸡蛋去碰石头。”
远远传来一声“明显是仰仗于谦于大人的庇佑,才保住了京师,只是不知于大人的英魂,此后还会护着朝廷否?”自是原紫英人虽走开,耳朵还留在这边,此时便出言讽刺于谦保卫京师有功,却在朱祈镇复位后所杀。提到于谦,顿时大家表情沉重,点头感喟。
公子大喝一声“你酒喝醉了么?到那边呆着去!”原紫英不慌不忙拿了一壶酒,边喝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