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本日,她都能回想起对方那明朗的音色。
事关秦峰,她却不好照实相告了。
才走到院中,便瞥见了高道年立在亭中的背影。谢宁仓猝快走了几步,上前见礼道:“娘舅。”
“甚么?”谢宁脑中顷刻便成了一片空缺,面上亦是一脸骇怪神情,难以置信地看着萧衍道:“怎会……大秦这么多将领,为何必然要他去?何况京蜀两地相距千里,比及他领兵畴昔,战事恐怕早已结束……皇上莫不是昏了头不成?”
既然已经提及秦峰,在萧衍面前,她也就不必再故作扭捏,干脆就一脸若无其事地出声问道:“他被召进宫中,就是去商讨此事吗?”
萧衍本来也只是想摸索谢宁一番,闻言便也没再拐弯抹角,微微点头后,便照实相告道:“宫中议事的确还没结束,秦子岳此番提早出宫,是因为他得了皇上旨意,方法兵前去蜀地平乱。”
两人还是是伶仃见的面,不过与前次分歧的是,此次高道年并不在府上,萧衍也没有决计寻借口讳饰,而是径直去了谢宁在侯府的寓所。
萧衍的再度登门来得很快,间隔前次也不过只隔了三日之期。
萧衍面上一时有些忿忿,谢宁见状便不由目光一闪,心中生出些许迷惑来,“萧大哥,你这是如何了?”
一进小院。他乃至没有细心打量,便已不加粉饰地皱了皱眉头。
谢宁早就得知他登门的动静,外出相迎,便将他这番神情窜改支出了眼底。
究竟上,她底子就不感觉秦峰有应下这件事的需求。
高道年见状,那里还看不出她是故意坦白,不过他也偶然究查就是了。细心打量过谢宁面上神采,确认她并无异状后,方才和颜悦色地对着她道:“好了。这几日忧心过分。我看你眼下也有些累了,早些回房,用过晚膳后,便去安息吧。”
而后者却也没多言甚么,只是悄悄地拍了拍谢宁的肩膀,出言欣喜道:“放心吧。蜀地那头的景象,我也在派人探听。如果有了你爹的动静,娘舅定然会奉告于你。”
秦曦。
虽不知此中启事,心中却免不了有些担忧。
看出她面上体贴,萧衍便不由心中一动,神采也更加凝重起来,倒是故弄玄虚道:“实在这事我本不该与你说的。你也晓得秦子岳的性子,他若晓得是我奉告你的,只怕我就小命不保了。”
“我的确是有话想与你说,”萧衍游移地看了谢宁一眼,旋即便悄悄感喟道:“秦子岳已经出宫了。”
谢宁被他看得心下一慌,直觉对方想要与她说的不会是甚么好动静,表情一时沉重,面上却未曾透露分毫,只是故作淡定地看着萧衍道:“萧大哥有话,无妨直言。”
谢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拥戴道:“他毕竟是萧尚书之子,比我们晓得很多些也是常理。”
沉默半晌,萧衍的唤声俄然自耳畔传来,谢宁下认识地抬眸望去,稍显迷惑地应道:“啊?”
“战况非常狠恶吗,”谢宁缓过神来,便不由焦心出声道:“蜀地的通信如何样?我都一个月充公到我爹的家书了。”
话音落下,高道年便不由目光一闪,如有所思地看了谢宁一眼,无端令谢宁有了种被人看破的心虚。
萧衍欲言又止地看了谢宁一眼,一双桃花眼中尽是思考之色,明显是在暗自衡量。
“宁儿,在想甚么?”
虽说萧衍是借着前来拜访的名义才气上门,可若没有侯爷娘舅的答应,只怕他们两人也见不上面。
萧衍目光一闪,踌躇再三后,却还是忍不住出声道:“秦峰的为人你还不清楚。这件事开初的确是秦曦设想不假。可如果他偶然前去,又怎会形成眼下这个局面?谢mm,我看你还是不要担忧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