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绕过大半个侯府,到了谢宁所住的小院门口。纵是秦峰早有所料,望着面前的粗陋房舍,也仍然皱起了眉头。
她爹谢云忠原是一名侍卫,人缘际会获得上官青睐后,才被委任到蜀地鹏勇军中,一呆便是十五载。幸亏本年与苗疆的战事和缓,想必两方和谈结束后,她爹便再不必如此辛苦。
比及她成了女官,便能将他接来,在京中光亮正大地自主流派,不再仰人鼻息。
“殿下慢走。”
“咳咳,”秦峰喉间的两声轻咳,令谢宁转回了视野,“我还要去寻高侯。谢女人,告别。”
无痕本就是冷僻的性子,谢宁没能发觉到对方的对付之意,持续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
见她出声相询,早有筹办的秦峰目光微动,不慌不忙地答道:“谢女人赌坊相救之恩,我与六弟没齿难忘。之以是会派人去蜀地探听你过往,倒是出于一时猎奇,还望谢女人勿怪。”
茶已空盏,两人一时无话,几次考虑过秦峰的发起,谢宁后知后觉地问出了心中不解,“殿下安知小女掳人之事?”
“噗――”谢宁失态地喷出一口茶,好险没有溅到身上,望着地上绒毯上感染的茶渍,皱起一张小脸,没有昂首去看劈面那人的反应,因本身这不雅的举止,红了脸颊。
“殿下多虑了。”她未曾悔怨在快意坊救下秦氏兄弟。一样是要分开侯府,她本来想的是躲,可眼下秦峰指给她的这条路,是争。她想要的是堂堂正正地从侯府大门搬出,而不是因为受气,而灰头土脸地遁走。
秦峰托动手上茶盏,慢条斯理地揭开茶盖,轻吹一口气后,方才低头喝茶。
秦峰轻扬嘴角,唤道:“无痕。”
此言一出,两道视野顿时落在了谢宁身上,被主仆二人望着的谢宁倒是毫无压力,只见她嘴角一弯,笑意盈盈隧道:“无痕公子的轻功卓绝,谢宁心神驰之,一时出神,公子不要见怪。”
“你我之间,言谢未免陌生。”
见安王主仆已经走远,谷穗放松地坐到了软椅上,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谢宁,眼中带笑,“蜜斯真要去考女官吗?”
谢宁自认没有获咎过项氏,对方却在初见之时辱她双亲,没有获咎太高依瑶,对方却花言巧语地把她抛在外头,没有获咎太高依妍,对方却毫不手软地暗害于她。莫非没有权贵的家世,她便只能被人看轻,受人操纵,遭人暗害,难以反击吗?
就算谢老爹未曾相告,谢宁也从平话的段子里听过当朝女官的事迹,是以对这三年一逢的女官试,她并不陌生。但秦峰突然提及,却令她顿觉峰回路转,“不知这提拔有何要求?”
诶?谢宁视野向四周扫去,果见一道不知从那边飘出去的灰影,当下双眼一亮,聚精会神地望着无痕。
看出她心机,秦峰眸光一闪,不疾不徐隧道:“就以本日之事为例,当然此局布得不敷紧密,可如果那红线镯没有被点翠藏起来,也仍然能令你百口莫辩。一样,即便对方明摆着谗谄于你,你亦是无可何如。能换来她一声认错,已经是你口齿聪明了。”
秦峰放动手中的茶盏,望向谢宁的目光莫辨喜怒,悄悄点头,温声回应道:“如此也可。说来是本王扳连女人,若非快意坊之事传开,想必你现在便能得清净。”
半盏茶喝过,秦峰将视野重新凝在谢宁身上,没有避讳谷穗,毫无征象地出声,“方才所说,想必谢女人已然心中稀有。只是事理看似简朴,以女人现在的处境,想要达成,只怕亦非易事。或许谢女人还会以为,我方才所言之事,对你而言,过分遥不成及。”
知他不会无端提及,谢宁肯贵福诚意灵,谦虚相问,“殿下可有应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