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第二天一早走过白鹿村村巷又走进白鹿镇的街道。她甚么人也不瞅,任凭人们在她背后指指戳戳窃保私语,真的如同鹿子霖大说的没脸了反倒不感觉胆怯了。她走进白鹿中医堂坐到冷先生的劈面。冷先生瞅她一眼既不号脉也不察看伤势,开了一个方剂递给抓药的相公,又对小娥说:“大包子药煎了内服。小包子药熬成汤水洗伤,一天洗三回。”
狗蛋好久不敢再到窑院里去献殷勤,不敢学狼嗥狐子哭更不敢朗读歌颂诗。他终究耐不住窑洞的引诱,这夜又悄悄爬在窑窗窗台上,蹙着鼻子吸闻窗缝里流泄出来的窑洞仆人的气味。他听到小娥娇声嗲气的一声呢喃,头发噌地一声立起来;又听到小娥哼哼唧唧连声的呻唤,他感觉浑身顿时坠入火海;接着他就精确无误地听到一个熟谙的男人的声音:“你受活不受活?”狗蛋判定出是鹿子霖大叔的声音,一下子狂作起来,啪地一拳砸到窗扇上喊:“好哇,你们日得好受活!小娥你让乡约日不叫我日,我到村里喊叫去呀!你叫我日一回我啥话不说。”咣当一声门板响,小娥站在门口朝狗蛋招手。狗蛋分开窗子迎着小娥走进窑去。鹿子霖猫下腰贴着窑壁溜出门来,吓出一身盗汗,满心的欢愉被阿谁不速之客粉碎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