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陈词起来：“爸呀，你不管自个也得想想族人，村庄里一个接一个死人，莫非眼盯着让村庄死光死净？祠堂那儿跪着的不但是白姓鹿姓的族人，全部原上十里八村都有人来跪着求你开口。世人说只要你不挡将，修庙塑身的事由各个村庄合股搞；至于装殓入棺厚葬的事，只需你用手扶一扶棺木的抬杠就行了，只要你屈尊行动一下，世人祛了灾免了祸，原上各个村族筹办给你挂金匾哩！子霖叔顺乎民气民意，说只要世人能得安宁，他吃屎喝尿都不在乎……爸呀，我说一句长辈人不该说的话，跪在祠堂前的人和没跪的人都恼你哩！你拄上拐杖到祠堂门前去转转，看看世人诚恳实意的景象，你或许会窜改主张……”白嘉轩瞅着儿子流血的嘴和慷慨激昂的姿式毫不动情，反而变得沉寂如铁：“为民请命，顺乎民气，你倒是跟你的子霖叔不谋而合。只要我成了孤家寡人！岂止是恼我，世人把我当作绊脚挡路的石头，盼我死哩！”说罢竟自拄着拐杖走出街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