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炉鼎收回一道狠恶的强光,轰然炸裂,一时地动山摇,砂石滚落,她还来不及施术挡开,护住身后的一干人等,便见一道人影冲了过来,将她搂在怀里。
他倒是笑着的,一双如墨的眼睛,通俗腐败,似安静的大海。
再也不成能了,再也不会有人日日盘桓在沉香白的门口只为看她一眼,再也不会有人驱车一整天只为送她一个朱古力蛋糕,再也不会有人跨了半个城跑到妖窟里只为帮她。
沈楚低着头,面无赤色,吃力的抬起右手,覆在她捏着珠子的手上。
白木偏过甚,将目光从李易眼角的那一颗泪痣移开,望着南柯不再素净如往昔的惨白干裂的唇:“你只看到我杀了他,但是一百年了,小南,你可曾问过,我为甚么要杀他?”
她伸手抱住他的后背,湿滑粘腻的血沾了满手,脸颊贴着他胸前的血衣,却再没有一丝声音。
“不,不,不会的。”
她施了术,将滚落散开的四颗沉香珠子收动手中,又一把拽下颈上的别的两颗,将这六颗珠子紧紧的握在手中,低声念诀,嗓音嘶哑,断断续续,眼中泪水不断的落下来,滑过她微张的嘴角,是苦的,比毒药还要苦。
好一阵子,四下里仿佛只剩他两小我,没有风声,没有滴水声,没有呼吸声,只是寂静。她忘了这是那里,忘了身边有谁,只晓得,面前这个少年,再也不会冲着她笑,再也不会和她说话了。
她嘴唇颤抖:“阿楚,阿楚。”
他张了张嘴,喘着气,胸口的血染上她的衣服。
“小白,你向来都很聪明,明显已经猜出来了,为甚么不信赖呢?”南柯逼视着她的眼睛。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将她抱在怀里,靠在她的肩上。
沈楚,死了。
她当年谩骂他,她半分也不悔怨。
不,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