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无言动也不动,白剑却半空突然折断,碎成一截截砸落空中。
她伏下身,“钟毓已经落空太多人了,求汐女人救大师兄。”
“喂,人家问你话呢。”
赤血骨蝶从她足下纷繁生出,如绯色烟雾,缭绕在她周身,在红伞伞顶盘桓。
无言道:“寂宗主,请。”
男人听罢静了斯须,暴露一线浅淡的笑,百里汐呆了一呆,剩下乱七八糟的话都问不出口了。
钟毓所修术法本就靠近疗愈辟邪净化一脉,她此时使出仙家返灵术法,几近用尽满身灵力,李知微胸口纯粹和顺的白光如一朵莲花在盛开,血肉正在迟缓地愈合。
无言走在前头,淡淡道:“门主不喜好节外生枝,再则寂月宗有寂明曦坐镇,你连暮云山的山脚都进不去。”
寂流辉沉默地凝睇她,薄唇抿着。
寂流辉道:“是。”
无言在笑,身后一排黑袍行者无声立着,如同陈腐阴冷的石雕。
寂流辉蹙起眉头,女子眼中如星海,倒映星光盈盈,她浅笑着说,“我刚才当真想了想,心觉你在扯谎。”
男人的嗓音微微沙哑,却与洺竹狼妖火燎喉咙后的粗粝分歧,字句清楚,没有起伏,携一股颠簸沧桑后的安静。
她觉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阎罗花被取出来了,他的灵魂还是会散掉……”即便他伤口病愈,也只是一具无缺*的躯壳罢了。钟毓脸深深埋下去,绝望呢喃:“大师兄……”
“不,时过境迁,应当称呼你为寂宗主。”
两名黑袍行者手持火把在前面开路,剩下十名随在无言身后。
无言招招手,冰窖内十二名黑袍行者瞬息化为黑烟消逝,无佑站起来,妖娆地撩撩卷发,对寂流辉抛了一个媚眼,跟在无言前面袅袅婷婷走出冰窖。
她去看他的侧脸,前所未有的凝重。
怀湖地宫的甬道暗中狭长。
她才唤一声,一把纯光白剑从俄然寂流辉袖下刺出,迅利非常,直取无言胸口!本来竟是钟毓为了给李知微报仇,飞身而出,持剑攻上,手中剑花虹光如白天。
无佑之间卷着发丝,“提及来,现在寂月宗宗主在我们手里,因与门主的左券而受我们管束,寂月宗群龙无首,我们是不是能够趁便打下来?”
半晌,面具男人伸手指向最远冰壁上独一一盏灭掉的蓝火灯,“这烧了三百年的长明琉璃诛仙火,是你燃烧的?”
无佑掩唇笑起来,右边半张乌黑面具出现光芒,“说曹操,曹操到呢。”
无佑细眉微挑,笑盈盈望着青袍男人,“咦,他甚么也没跟你说吗?”
寂流辉随那帮黑袍人走后,冰窖内完整没声了,一片狼籍,只剩满地横尸和冰冷的暖流。
百里汐道:“死在我手上的人太多,不知你说的哪位。”
面具男人斜眼看向百里汐,也是瞧得仔细心细,直到寂流辉用衣袖挡住他的目光,才道:“不过量看几眼,何必吝啬。克日谍报相传白首魔女重归人间,现在见她的面貌与生前无异,大略已将阎罗花消化洁净。”
“寂宗主。”
十二名黑袍者恭敬地立在冰墙边,面具男人慢腾腾地朝他们走来。
“我……我会逼他……”她捂住脸,“我逼他活下去。”
寂流辉道:“是。”
“寂宗主,既然她已经无缺地回到人间,也该到结账的时候,你与门主的买卖该不会健忘了罢?”
呈现在怀湖冰窖内的黑袍兵家妙手,吹破魂箫的清癯男人,单手折剑的外族女子。
百里汐低头深思道:“钟毓,如若你的大师兄今后依托邪术而活,你可情愿?”
寂流辉道:“在门口等我。”
走到水宫入口,黑袍行者上前推开了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