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生?”严义山皱眉思考,此时另一名他的亲随俯身过来,对他一阵私语,他马上恍然道,“哦,是有,是有。这小子不过是个浅显兵士,卑职一时记不起他的模样,对不上号。还请大人勿怪。”
“你肯定他不是?”王玥转而问鸨儿,“不会是你认错了人?”
“如何问?我自有我的问法。”王玥一指鸨儿,“她一个开窑子的,若不是有真凭实据,有冤无处诉,敢来大营前如此混闹?大胤律里头,哪条规定在籍军士嫖/娼能够不付钱的?她必不是欺诈,此事大有蹊跷!”
王玥略一思忖,问道,“你们营中到底有多少名叫赵贵生?”
“也不尽然。”王玥悄悄摆手,“韩公积年来,向户部索要了十五万两兵饷,这十五万够多少人用多少年,原是笔明账,对对人头也就晓得了。我不过是想晓得,这笔钱都用在了那边。”
王玥嘲笑一声,“把人都带上来罢。”
王玥听了大笑,笑罢一哂,“要说还是你这个别例管用,大同屯兵数万,这个处所青楼天然也就多。保不齐会有人在伎馆仗势,在籍的兵士多数不会这么干,闹出来太失颜面。干这类事的,确是只要挂名吃空饷的,归正查也查不到他这小我,随便找小我冒名一顶,还能办他个刁民诬告。这事情办得利落,也不枉我们在那四海班连混了几个早晨。”
这番闹剧把周边的百姓都吸引了来,围观者越聚越多,乃至于起先并不想理睬这档事的骑营千户严义山,也不得不出来查问究竟。
公然那鸨儿惊呼起来,指着来人,高低打量,“不对呀,此人不是赵贵生。”
王玥挑眉,哼了一声,“你安知她是刁妇?还是怕她说的不假,来日让我治你个治军不严之罪?审案岂有不拿被告之理,快去传赵贵生,休要担搁废话。”
只见他的侍卫带上了六个营中兵士,严义山正不解其意,便听王玥冲着他命令,“从现在开端,你不准开口说话,我让你说的时候你再说,听懂了么?”
王玥入得内堂,独自去上首坐了,随即喝问那鸨儿,令她将肇事的全因结果细心胪陈过,一转头,方问起下首处坐的严义山,“她说的这小我,叫赵贵生的,但是你帐下的?”
接下来的事,二人更是共同有序。王玥大造阵容,扬言要彻查军中人数,终究逼得久不露面的韩源主动现了身。
成果不出他所料,六名兵士在纸上写下的名字,都不是赵贵生三个字,而是赵勇。
对于王玥接下来的诘问,严义山各式支吾敷衍也说不出个究竟,更加没法言明,那真正的赵贵肇究竟在那边。
“刁妇不得无礼!”严义山皱眉呵叱,“既然此人不是赖你账的赵贵生,那便是有人冒充他。如许事不归我管,你且去府衙那儿找知府老爷告状去罢。”
容与淡淡一笑,而后韩源又絮絮说了些好话,一再确认了他二人确无要那银票之意,又包管了一个月以内尽量筹措十五万两,方才略微放心的告别拜别。
王玥大怒,“这摆了然就是吃朝廷的空饷!军中不知另有多少如许的人!韩总兵很该给我一个交代!”
见韩源沉着脸,容与又扬了扬那两张银票,“韩公随便间就拿得出四万两,可见还是有根柢,不过再添些也尽够了。我说话算话,毫不会命人再暗里参劾,只要力保您稳妥,毕竟韩公在大同府也是政绩不俗,素有军功的。”
韩源核阅着容与,眼里垂垂闪现出一线微芒,连连拱手道,“有劳厂公肯为老夫全面,仆老矣,晚节就仰仗厂公高抬贵手了。”
韩源深深吸气,一面打量着王玥,沉吟不语。半晌才开言,“仲威到底意欲何为?如果放心要把主子这个总兵位置上拉下来,就明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