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这该是王玥的老婆,容与忙向她拱手施礼,叫了一声嫂夫人。
一面再向王玥道歉,又禁不住猎奇问,“听嫂夫人的意义,仲威常常得空伴随她,但是因为经常要去营里的原因?”
翌日容与休沐浴,赶在宫门下钥前,他交代完手头事件,步出东华门,却在翻身上马的一刻,俄然有了种无处可去之感。
他敛了笑,改正色道,“现在外头都在传,朝中有两相,内阁首辅是外相,别的另有一个内相,便是老弟你了,幸而皇上信你,不然这话传到他耳朵里,但是诛心之言啊。”
入迷一刻,他低头轻笑,“仲威的意义我懂,是要提示我尽早抽身。可说句不好听的,上船轻易下船难,我也没想明白能退到那边去。若真有那一日,也只能做到问心无愧,这四个字罢了。”
王玥怔了怔,心中慨叹,冷静喝干了杯中酒,“好一个问心无愧,那便但愿永不要有那一日。比及其间事了,皇上不再需求我驻防京畿,我是必然要再请调去边关的。到时候,你若还在做这个掌印,不如和我一起,我领兵你监军,我们好男儿志在四方,并肩驰骋那才够畅快。”
王夫人也温言请他宽解,“林兄弟是相公老友,我岂有赶你的意义。常日里他不在家的时候多,我也惯了的,虽说有孕在身却也不必他不时守在身边,那里就那么谨慎了呢。”她语气轻柔温婉,听得民气里非常熨帖。
王玥也笑了笑,向他投去一记赞成的目光,“要说国朝内侍退隐,不在少数,寺人镇守各州府,监军各大营,都是常事,可还没有过以钦差身份出巡,且还是督办盐务这等肥差的。能得如此圣眷,怕是大胤建国以来第一人。眼红你的人多了去,明面上怕你敬你,背后里个个都等着捏你的短儿,说置之死地而后快也不为过。”
京里阿谁所谓的“家”,实在和他干系不大,倒是有些不堪回顾的故事曾产生在那儿,想起来不免让人意兴阑珊。
容与沉默,凝眉想了想那场景,不知为甚么,一股直觉涌上,悄悄预感王玥的担忧,终有一天会成真。
这个说法容与是头一回听,震惊之下不觉眉心一跳,半晌垂目坦言,“他们太看得起我了,皇上交办我做甚么,我不过按叮咛行事罢了,内相二字当不起,也实在是不敢当。”
王玥点了点头,“我一个月中约莫有一半的时候都不在家,可不也就没有几天能陪她。偶然候想起来,对她也有歉疚,幸亏她一向都很懂我。两小我相处,如果相互体贴机解对方,就是一时半刻不在一起,也并不会有甚么影响。最要紧的,是她晓得我心中所想,我也一样晓得她在想甚么。”
单独一人,长夜不成眠......
容与有所感,低头笑笑,举杯邀他道,“但是你我早已深陷此中,说不得,也只能摸爬滚打了。”
容与回顾,见一名年青妇人正款款走过来,面庞姣好神情澹泊,视野落在王玥身上,柔嫩中透着体贴与眷恋。
她颌首请安,对容与暖和一笑,“这位想必是林掌印了,我经常听相公和小姑谈起你,本日一见公然是好俊朗的人才。”
容与满心歉然,躬身长揖,“实在对不住,不知嫂夫人有身孕,深夜叨扰轰动,还望二位谅解。”
王玥面有得色,又斟了一杯给他,“我初时也喝它不惯,比及风俗了,再喝其他酒就如同喝白水普通有趣了。辽东气候苦寒,还真得靠它才气和缓身子啊。”他悄悄叹了一叹,“提及来便有些记念在辽东的日子,在那儿能够纵马驰骋,比拼技艺,另有仗可打,强过这里太多,都城就是个是非圈污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