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逛一刻,到了用午餐的时候,沈徽提及想吃羊肉锅子,容与忙让人探听了最负盛名的馆子,预先安插好雅间,才敢带了他出来。
不晓得他另有这份心机,容与奇道,“二爷想去边关?”
半晌沈徽又撩起帘子,斜斜笑道,“你记下了,凡是风趣儿的,爷都喜好,你今后多带点好玩的返来,另有眼下都城风行甚么戏文话本儿,你只挑那些故事好又有文采的,给爷买返来就是。”
沈徽听着一笑,睨着容与问,“如何不一起买返来?光你瞧见了,现现在让爷看着眼馋?”
摊主闻声这话,顺势抓起一只,容与留意看去,本来是在兔爷的脑袋和身材连接的处所,装了一根弹簧。拿在手里一晃,兔爷的脑袋就跟着摇起来,模样非常逗趣儿。
沈徽扭过脸来看他,眼里闪过一抹滑头的笑,“看不上那些俗套,干脆编一个与众分歧的,你既能诗会赋,总不能白让你闲着。”想到这个,已然满脸嘲弄,“就这么定了,爷命你写一套新戏出来,不拘甚么内容,只要和常日里看的不一样。到时候爷若感觉不好,但是要罚你的。”
次日下了朝,时候尚早,沈徽净过面,俄然号召容与等人,叫服侍换衣。转进内殿,又听他叮咛拿件一袭水色道袍来,另叫人卸了翼善冠,只用一根玉簪束发,找出条网巾戴在了头上。
沈徽啧了一声,“都是你麾下的,你还辖制不住?谁又敢说甚么?偏你这小我,总这么谨慎,实在让人瞧见,不是更便宜?”
容与没理睬他话里的调侃,只一门心子想着沈徽常说,要体味治下的贩子糊口究竟是甚么模样,不如先买些时髦的东西,带归去让他看看也好。
“本来小的在二爷眼里竟是个闲人。”容与一脸难过,笑叹道,“也罢了,小的畴前是奉旨填词,现在也只好奉旨编戏文了。”
宿世幼年时,容与在家也养过蝈蝈,这会儿再听这动静,倒是刹时勾起了他的童心。
容与不觉得意,晓得这是皇家端方,讲究的是喜怒不形于色,面上鲜少透露情感,一则是为尊敬,二则是为不让旁人等闲瞧出心机。
容与心口快速一跳,愈发辩白不出,他到底是至心还是摸索,也只得闷头用饭,没事一句闲话不提,半点都不再去招惹他。
容与笑着点头,“秋虫倒罢了,只这匏具做的新奇,你从那边买来的?”
猎奇怪么,转头被人编排、被人眼红嫉恨的阿谁,还不是本身?容与一口气没提上来,又不能拿这话辩驳。半晌见他还笑吟吟的看着本身,只好讷讷坐下,再一次为拗不过面前人,悄悄愁闷不已。
路过一家卖各色过节玩意儿的摊位,沈徽叫了声停下,指着那上头摆着的兔爷,乜眼问容与,“那东西如何还会动的?”
这话约莫只是随口一说,容与微微偏过甚,看着他如琢如磨的侧脸,那幽深的眼睛老是望不到底的,不过眼角,却清楚含着笑意。
“你不是也想去么?”沈徽似笑非笑,饮一口酒,慢悠悠开腔,“转头爷去大同府,你随君,尽管陪着就是,也算满足你想见地见地外头的心愿。”
再看那蓄养蝈蝈的匏具小巧新奇,是一只葫芦的上半部,配了象牙的口,口里特别装了黄铜丝做胆,外头罩着牙雕盖子,雕有四时花草,做工非常精雅剔透。
及至他将买来的蝈蝈笼子,葫芦做的小风烟炉子和一只兔儿爷带回宫,沈徽也不过瞧个新奇,拿在手里衡量一会就放下了,倒是笑着说了句,玩物丧志。
容与觉出不对,“皇上这是要出门?”
沈徽嗯了一声,“今儿天好,陪朕出去逛逛。”说着看看他,笑问道,“上回那小厮的衣服还在么,换上,我们还是是老端方老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