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摆摊儿的、行路的,见三爷要测字,纷繁围拢过来。
丁巳引着阿秀与婆婆进到屋内,先带二人四下转了一圈,回到前院正厅坐下,欢畅道:“徒弟来得可真是时候,再晚一点,门徒这三脚猫的工夫就要露馅儿了。”
听着丁巳的话,三爷的倒八字眉垂垂放平,大嘴微张,眼中有不成思议之意,他本来只是表情烦躁,见这测字的,随便测测,想刁难此人一番,没想到,他甚么都没说,此人竟将贰心中所忧之事,猜了个八九分。
此时听丁巳一番言语,心中有所动,又不想将帮中之事在大街上说,略收起惊奇之意,淡淡道:“你小子倒是挺能瞎掰的,你住哪儿?”
本来这类人丁买卖,你情我愿,在京中都属平常。
为此女子,他与二爷辩了几句,二爷本就为帮主之位与他有隙。老帮主退位期近,论资格,二爷在他之前,论名誉,他却略有胜出。是以,二爷以为此事乃他决计针对,两报酬此闹到明面上,乃至隐有动兵戈之意。
手一挥,身边男人拿了丁巳测字的条帛,一行人便分开了。
阿秀道:“明天我在这里看着,若此人可用,我们就助他一臂之力。只是,那柳府乃有去无回之地,你真不惊骇?”
三爷不再多说,扯了地上白纸,揉成一团:“你算得不准,那条帛我先拿了,明日歇摊儿凑钱去吧!”
丁巳一愣,晓得这是要上门拜访之意,往人群中一瞄,见阿秀一点头,嘻嘻笑道:“小的就住在柳树胡同鲁府中间的歪脖儿槐树旁院里。”
丁巳的算命测字摊儿每日也能有几个铜子儿的买卖,他喜好凑热烈,扎堆头,没事儿就跟人闲谈,在这一带也混了个眼熟。
围观人群中,看得懂的,晓得这测字的小子是说准了,三爷是要上家门拜访呢!
丁巳自傲满满地摇点头:“徒弟看我但是短折相?”
领头一人头扎赤红一字巾,两撇倒八字粗眉,一双青牛眼,肩膊细弱,腰间插一柄弯刀,恰是这一带人称三爷的地头蛇,在京中很有权势,四周行人纷繁避开。
三爷歪着嘴,摸摸下巴短须:“你算算我要问何事?”
日日人来人往,路边闲摊儿也多,挑担儿的货郎,烧饼摊儿,卖珠花儿的,磨菜刀的,杂耍卖艺的,沿河堤一字排开,呼喊声还价声此起彼伏。
阿秀点点头:“恰好借三爷的口,将你立名,你方才路上说他是京帮中人对吧?”
丁巳喜道:“能够开端了?”
丑婆婆在旁笑着插嘴道:“传音入耳,这你可学不会。”
阿秀嘴角微微一动:“长命相。”
丁巳强装平静,在纸上写下黄雀两字,心中却敲起了小鼓,是从黄字开端掰呢还是雀字开端掰?
这地痞妹子姿色上佳,二哥一见到,就欢乐万分,想纳为小妾。只没想到这女人倒是个硬头货,宣称与个本土穷秀才有婚约,誓死不从。
三爷感觉不当,现在是秀才,万一来岁春闱,一跃龙门变举人,那就是有了官身之人,强抢官妻,就不是小事了。
丁巳晃着脑袋,本来脑袋不大,只是身子太瘦,显得一颗大头晃闲逛悠,道:“既有徒弟金言,我还怕甚么?”
这日午后日头正盛,他背倚着一颗大柳树打盹,忽前面摊贩中起了一阵骚动,他揉揉惺忪的睡眼,往前看去,见一队人往这边走来。
这是丁巳在柳树胡同口摆摊儿测字的第五天,胡同口一条陡峭的城中河,清平河穿流而过,河上一座三孔石拱桥,连接城南城北,是上都城中闻名的望柳桥,更是上京南城门往城中最富强的正阳坊所去的必经之路。
“那三爷想问何事?”两个字,更难明,丁巳策画着,如何给对于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