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三卦连为一体,阴长阳消,小人得志,厄运难止,将身陷险中之险,终究,将,消逝。
倒是闵秋与李昱怀,往我房内跑得颇勤,不时来陪着我聊谈天,讲讲江湖趣事。
我闲着无聊,拈了六根发丝,为此趟路程起结卦。
一起向东。
木料燃烧的“噼啪”声传来,我还愣愣地看着火海发楞,若不是因我之伤,我们此时应当刚到那官船之上,如此恰到好处的爆炸,玄之又玄。
卧床养伤一周,伤口已垂垂愈合,每次换药时,看着那红森森的寸余狭长血口,还是不免心惊,天宗的人伤我,究竟为何事?
对于湘国来讲,这是多么惊天骇地之事,在驱逐高朋的官船之上,竟埋伏有火药!岂不是在眼皮子底下拔毛?
顾因道:“都是这一起来助我脱身的朋友。”
是梁军吗?还是,暗藏在暗中的其他仇敌?
王镇山借词托聚源商交运货,亲身登上李昱怀筹办好的商行货船,将我们一起护送出梁军边防。
一阵强大的气浪朝我们扑来,全部船身一晃,幸亏闵秋及时伸手相扶,我才得以站稳。
主卦为剥卦,顺势而止,主滞厄,意味极其凶恶之地。前为大畜卦:止而不止,看似静止,实则仍动。后为遁卦:遁去,乃隐也,可打消逝之意。
那韩今是脸露忧色,往前两步扶住顾因胳膊,打量一番,冲动道:“顾兄竟是这般青年漂亮,难怪叔叔日念夜盼,如果蜀湘两国早日联婚,共抵梁军贼子,只怕蜀国也不会……”
都是暴力、厮杀、征服,堆积起多少白骨,才气换一方安稳。
再将我们一一先容一遍,并不提我是阴阳家属的人,也坦白了李昱怀清闲宗的身份。
可惜却不得其法,不管我如何意念,体内都再无动静,除了伤口传来一阵阵的痛苦。
“好工夫!”闵秋“啪啪啪”鼓掌道。
顾因眉头紧簇,道:“都是鄙人不好,差点扳连韩兄。”
谁会消逝?我捏着发丝不敢动,我?还是顾因?还是湘国?
大船那头已放下软梯并木艇。
韩今是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都救上来,我一个一个审。”
那人身量苗条,差未几与顾因普通高,年纪也相仿,圆脸长眼,下巴略凹,鼻头厚大,看起来稍显木讷,身着枣红锦袍,头带同色布冕,满面堆笑,对我们抱拳道:“鄙人湘王之侄韩今是,特奉王命前来驱逐各位,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顾因自我醒来以后,垂垂又规复常日的模样,只每天与三行结伴来看望几次。
一回身,刚才还好好的大船刹时覆盖在黑烟当中,船上人影闪动,尖叫声哭喊声四起,烟幕下火影憧憧!
顾因说我体内有阴阳之气,我尝试过企图念让那阴阳之气活动起来,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这阴阳之气触发阴阳石。
不久的将来,这水面的安静将会被烽火突破,届时,箭乱清波,血染长江,鹿,又死谁手?
一周后,传来动静,梁军雄师已集结南下,筹办下月,挥军巴陵。
李昱怀看着韩今是道:“想来逃生的人中有韩兄想找的人。”
此时那黑烟往上升去,船面四分五裂,可见船腹中一个黑窟窟大洞,窜出丛丛火苗。
“火药!并且不是少量的火药!”李昱怀沉着脸叹道!
顾因看看我,对韩今是抱拳道:“多谢韩兄美意,不过,良女人有伤在身,不宜挪动,我们就留在此船,跟从韩兄大船入城就好。”
韩今是与顾因从舱中扑出,皆是面如土色。
那船还在烈烈燃烧,有几个荣幸跳入水中的,朝我们商船游来。
李昱怀客气了几句舟小地窄,接待不周,再走到前头,往船舱中哈腰一揖,道:“韩兄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