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有人,可却不是划桨人!那人盘腿坐于船头,头戴斗笠,身穿灰衣,手持钓竿,杆下似钩了重物般,拉得钓竿和鱼丝呈大圆弧,绷得非常紧。
舱壁两旁另有近似多宝格的隔板,书案之上的格子中,书卷玉瓶凹凸错落,摆放有置。
“这是甚么香?”即便之前在宫中,用遍好香,阿秀也从未见过这般奇异的熏香,淡而不乏,香而不浊,不是花香果香,也不是药香,如钟灵毓秀之气,闻之忘神。
可再细心一看,那双眼,竟如宝石般能灿烂生光,亮如明星,看得人不敢逼视。
船上人并不作答,一把似笑非笑似干柴的声音传来:
“前辈此番闭关,乃是去了东洋?”阿秀心中一动,问道。
严宗主在她劈面,安闲坐下,道:“提及来,也到了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阿秀一起自占卜卦,风云星相也在心中日夜策画,皆是九死平生之局,却有能获所寻之事之象,便尽管定了心往金州去。
此诗半吟半唱,配着把那把干涩沧桑的声音,飘零在河面上,那缓缓流逝的河水,沉重又悠长,让人想起,它千年前是这般模样,千年后,许还是这般模样,亘古长远,如同忘川。
“女人何不以真脸孔相见?”严宗主声如其人,百般沧桑,不见涓滴清闲。
船停了下来,摇摆着船身,船上人站起家,接着摇摆之势,身姿一晃,不知如何行动,就如同柳叶普通,飘飘零荡,落到岸上,立于阿秀身前。
严宗主抚掌大笑:“恰是,恰是!想当年我见你真脸孔时,又何尝看出,你这小女人乃是天宗之身,又何尝看出,那柳相国,是鬼王之子!”
阿秀一面在蒲团上坐下,一面心中暗叹不已,真是巧心巧思巧安插!
阿秀天然不觉,她轻吐一口气,像是印证了本身的猜想般,驰马直奔河岸,待到马儿四蹄落住,在逐步软绵的泥沙中堕入一个一个蹄坑,方停了下来,朝船上人清声喊道:“但是严老前辈?”
再往前,过了宿州灵璧,便是越国境内了。
进到舱中,更是别有洞天。
严宗主哈哈笑起来,眼中射出称慰神采:“看来我此次,不会白返来跑一趟。千秋有你互助,柳相怕是,不能随心所愿了。女人,请船上相谈。”
书案之下,则是食盒茶罐等物,另有个鎏金铜顶的八仙过海手柄香炉,精美非常,连何仙姑头上的金钗鹊羽的羽毛,都根根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