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吃了甚么十全大补药?曾氏迩来每次见到二娘子都从心底里涌出不安来,百年的人参当然不能叫人脱胎换骨,那么戋戋一个奴婢便能够吗?

“阿娘,既然阿姊见贤思齐,故意长进勤奋,那就让她与我一起读书罢,”三娘子抱着曾氏的胳膊,埋头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好不好嘛,我也想同阿姊一起上学。”

常常提起卫家七娘子,钟荟就要平空生出多少既生瑜何生亮的嗟叹。

“还是我去吧,”蒲桃正掀帘子从厅事里走出来,把胳膊上搭着的鹿皮递给阿杏,笑着道,“把这铺上,竹簟寒凉,莫将娘子冻着了。”

也不知此生是否另有机遇晤着亦敌亦友了一辈子的卫七——说是一辈子,这一辈籽实在不算长,且于她是一辈子,于卫七却只是个开端罢了。

“对!对!就是这句!三mm公然是饱读诗书,”钟荟赞叹着,脸上暴露七分钦羡三分落寞来,“如果有朝一日我也能像三mm那样出口成章就好了。”

若不是城府突飞大进,便是在憋坏,钟荟有了这个动机,一发感觉继母身上有几分红竹在胸的气定神闲。

那话是如何说的?“人生莫如闲”。钟荟重活一世算是对此深有体味。

“阿婴是不是闷坏了?”曾氏驯良地执起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阿娘看着气色倒好多了,天也垂垂和缓了,白日莫拘在院子里,去园子里玩玩,跑动跑动,归去上学倒不急在一时,毕竟将养好身子最紧急,落下病根是一辈子的事。如果怕夫子见怪,阿娘去替你说道。”

“阿姊,你真要返来与我一道读书?平素你不是最讨厌读书做学问么?”三娘子紧蹙眉头,绷出老学究般的端庄来,钟荟不由越俎代庖地忧心她小小年纪生出皱纹来。

“胡桃……果子……”阿杏翻着眼睛翕动嘴唇,半晌暴露个难堪又奉承的笑,本来就小的眼睛被脸上横肉一挤成了一条缝,“娘子慢些说,奴婢记不住。”

“啊呀看看卫家小娘子这乌油油的头发,我们十一娘也不知怎的,发色黄不说,还稀拉拉的总不见长……”——这个还是她亲娘。

钟荟顿时食指大动,旋即又有些苦楚,甚么时候连隔夜羹汤也能叫她垂涎三尺了?

她竟日闲闲地斜倚着,想起来便翻一页闲书,拨弄两下琴弦,写几笔字,偶然连这些都懒怠做,只是望着天涯流云或是绵绵细雨就倏忽过了半日——也不是甚么都不做,二娘子的嘴还是很忙的,小厨房每日绞尽脑汁翻着花腔置备时令果子和糕饼,直把个厨娘愁得头发都挠秃了一块。

“臭丫头,倒编派起你阿姊来了!”曾氏那日在老太太屋里接二连三受挫,也不知邱嬷嬷是如何安慰的,一转脸又挂上了天.衣无缝的慈母面庞,一丝忍辱负重的勉强都见不着。

钟卫通家故谊,她和卫七又是同岁,长辈们无事便要拿两人来比比。

最让钟荟气不过的是,卫七顶着一副祖荫的绝世好边幅,偏要和她个黄毛药罐子抢才名,这是何必来哉?怨归怨,倒是不甘心将京都第一才女的头衔拱手让人,拼着吐出两口鲜血也要争这一口闲气。

每年秋风起时,荀府便大开赏菊宴,届时京师辐凑,佳宾盈门,宴上的一篓篓膏蟹都是从江南运来的,年年都要跑死几匹快马。

颍川荀氏于此一道最为精专,一日万钱,食必尽四方珍奇,府上有个吴地来的厨子,做的鲈鱼莼菜羹可谓一绝,以钟荟宿世的胃口都觉甘美非常。

冲弱老是有几分不幸敬爱的,但即便有一段同路,毕竟是要分道扬镳,钟荟望着三娘子林檎果般红扑扑的面庞,有些遗憾地想。

这个年纪的小孩约莫都有些不自量力的好为人师,她信誓旦旦地对钟荟道:“阿姊你放心,有听不懂的便来问我,mm必不藏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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