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袖箭,果然好用。”
叶姮抿了抿唇,片刻,扯了扯唇角嘲笑,开口说了被强行带来此处后的第一句话:“单凭一块兵符便妄图鉴定本宫通敌叛国,谁知是不是苏将军诡计通内奸,故而才从独孤牧手中获得这块兵符的?”
清算得再洁净又有甚么用?谁晓得还能躺上几天?
阮尚年倏而伸开眼,瞪视着高台之上身着龙袍的天子,目眦欲裂,“就凭你这个黄口小儿,也妄图让老夫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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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言不无事理,既然如此,便让嬷嬷们来验身吧。”
柳絮闻言眼眶一热,放动手中的被角,走过来,声音微微哽咽,“蜜斯,皇上他可真是这世上最短长的伶人了!真的,他将蜜斯和奴婢都骗了,骗惨了。都道帝王薄情,奴婢觉得他会是一个例外,却不想,本来他才是最狠心凉薄的那一个!”
景扶高高在上,一副胜利者的对劲姿势,眸底不复以往的纯洁如墨,阴沉狠戾得陌生。
她闻声他以一种冷冰冰的声音问道:“皇后已经认罪,阮丞相你可另有甚么可辩白的?”
冷宫如其名,清冷萧瑟,毫无朝气。
景扶接过兵符,托在手里,打量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道:“果然是瓦萨国的兵符……皇后,你另有甚么好说的。”
“内里有三千羽林郎蓄势以待,都城外有苏将军部下的三万雄师团团包抄,阮尚年,你本日,插翅难逃!”
叶姮笑笑,不置可否,伸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柳絮,对不住,是我扳连你了。本来还想着好好待你,却没想到反而害了你。”
椴尘曾与她说过,夜殇不会留着一个没有代价的废料,她因为没能完成任务,而阮尚年则因为没能禁止景扶即位,故而他们在他眼里成了不再有代价的废料。
“另有,免除罪后阮氏,打入冷宫,静候措置。”
“你的确是胡说八道!”一向立于一旁的红袂顾及不上身份之别,怒不成遏地喝道,大略是想到甚么,嘲弄地笑了,脸上带的仅是抨击的猖獗称心,“皇后娘娘筹办于十里坞与内奸勾搭,不幸掉队,将军为了逼迫其招认,曾对其施过鞭刑。她诡计逃窜之时,民女也曾以长鞭挞打过,若民女没有猜错的话,皇后娘娘身上的鞭痕,至今未消!如果皇上不信的话,大可让嬷嬷们验明正身!”
景扶面不改色,冷冷瞥了一眼蒲伏天子脚下的阮尚年,手指轻抚着本技艺腕上的袖箭,唇角勾画出一丝漫不经心的含笑,容颜胜玉。
他悲的,不是本身生命的即将走到绝顶,而是在痛心,他一心尽忠的梅杀宫早就放弃他了,诚如梅杀宫早就放弃了她普通。
“老夫既活不成,且拉上你这黄口小儿垫背!”阮尚年怒喝一声,突然腾身跃起,向高座之上的景扶飞扑而去,气势凌厉若绝望的苍鹰。
早就埋伏在外的羽林郎听到响动,纷繁持刀跑了出去,道道寒芒晃花世人的眼睛。
柳絮垂下眼睛,冷静落泪,半晌,抬眸,哽咽问道:“蜜斯,您恨他吗?”
“他将我致于这般的地步,你以为,他还会给我留活路吗?”
她不是他肚子的蛔虫,现在却非常清楚他的表情。
他不晓得莫情曾携着兵符去与独孤牧讨论,他不晓得她曾落入苏立修之手,他不晓得她曾与景扶相识相知,以是,他才那么放心将她送进皇宫为后。
景扶仿佛没有看到她眸底绝望的痛苦,扭过甚去淡淡睇向苏立修,“既然皇后不说话,那便是默许了。可即便皇后熟谙你,你由此就指认皇后通敌叛国,未免叫世民气口难服。”
他在这一刻,终究顿悟,本来,本身早已被舍弃。
叶姮唇角扯了扯,闭了闭眼,缓缓展开,道:“不消验了,她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