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猜疑地看向了娘亲。
翌日,姚家人也送年礼来了。
“那……我们要回礼吗?”林妙妙问。
两位娘舅都是舞刀弄枪的粗人,父亲只是个文弱墨客,求娶娘亲时没少被他们刁难,传闻有一回父亲被娘舅们灌醉了,找不着回家的路,在马厩昏睡了一晚,一大早,是被热乎乎的马尿给浇醒的。另有为见娘亲一面,翻墙、钻狗洞……甚么丢人的事儿都干了,次次都被娘舅们打出来,又次次不怕死地折腾出来。
林妙妙点了点头,她上辈子特烦措置这些事儿,一碰到不懂的就去问裴琅,裴琅每次都说这类小事不必她亲身筹划,交给管事便可,久而久之,她也不管了,家中经济状况如何、人脉如何,一概不知。
姚氏抿了抿唇,笑道:“当然没有,你祖母是个很慈爱的人。”
有点心疼娘亲,但是也怨不起祖母来,真冲突啊!
“谁是闷葫芦?”姚湘琴不悦地噘了噘嘴儿。
姚氏顺势一看,眼睛骤亮:“大嫂?”
祖母老是对她特别好,弄得她觉得祖母对谁都是这么好,现在一想,祖母对儿孙是真真极好的,对儿媳……或许还是摆了些婆婆的谱儿。不然呢,每次他们几个坐下用饭,娘亲和两位伯娘都站在一旁服侍。
崔家送的年礼当然不止几盒奶酪,他们走海上买卖,长年与本国商队打交道,得了很多别致物件儿,以珠宝和香料为主,另有一些地毯和毛织品。
姚朔低头不敢看人,面上有些羞赫。
林妙妙垂眸。
“妙妙,快叫人。你大舅母,朔表哥和琴表姐,还记得吗?”姚氏拉着林妙妙走到了三人跟前。
姚朔乖乖地唤了声姑姑和表妹,姚湘琴却哼道:“我是闷葫芦,我不会叫人!”
宿世娘亲走得早,林妙妙与姚家来往未几,对这对兄妹的印象不深特别深切,只模糊记得姚家有位表哥从了军,还做到了威震四方的一品大将军,不知是不是面前这位――
姚大太太笑道:“能不来?晓得我是来见姑姑的,天没亮啊,就把我从床上摇醒了。”回身,对对门外招了招手:“你们两个,快出去。”
林妙妙从速噤了声。
一名身穿紫色褙子、杏色缎面折花长袄的中年妇人走了出去,她穿金戴银,打扮得非常持重,只肤色略暗,不如姚氏来得仙颜,却也是个端丽的。
姚氏一笑:“当然要回啊,有来有往的,才叫情面嘛,双方面的给,就成恩赐了。”
林妙妙规矩地行了一礼:“大舅母,朔表哥,琴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