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四科亦有明解法律之状,今在职之人,官无大小,悉不知法律。或有微言难晓,而小吏多顽,而使之决狱,无以死生委之,以轻百姓之命,付无知之人也。作官长不知法,为下吏所欺而不知,又决其口笔者,忿忿不能知食法,与不食不问,不以付主者。或以意断事,蹉跌不慎法律,亦可令廉良之吏,皆取明律令者试之如试经,高者随才品叙用。如此,天下必少弄法之吏,失理之狱矣。
抱朴子曰:才学之士堪秀孝者,已不成多得矣。就令其人若桓灵之世,举吏不先以财贿,便安台阁主者,则虽诸经兼本解,於问无不对,犹见诬枉,使不得过矣。常追恨於时执事,不重为之防。
余意谓新年当试贡举者,本年便可使儒官才士,豫作诸策,计足周用。集上禁其留草殿中,封闭之;临试之时,亟赋之。人事人缘於是绝。当答策者,皆可会著一处,高选台省之官亲监察之。又严禁其交关出入,毕事乃遣。违犯有罪无赦。如此,属托之翼窒矣。夫明君恃己之不成欺,不恃人之不欺己也。亦何耻於峻为斯制乎若试经法立,则天下能够不立学官,而人自勤乐矣。
兵兴之世,武贵文寝,俗人视儒士如仆虏,见经诰如芥壤者,何哉由於申明背乎此也。夫不消譬犹售章甫於夷越,徇髯蛇於中原矣。今若遐迩一例,明考课试,则必多负笈千里,以寻师友,转其礼赂之费,以买记籍者,不俟整天矣。”
或谓:“能言不必能行,今试经对策虽过,岂必有政事之才乎”
抱朴子答曰:“知人则哲,上圣所难。今使牧守皆能审良才於未用,保性履之始终,诚未易也。但共遣其私交,竭其聪明,不为利欲动,不为属托屈。所欲举者,必澄思以察之,博访以详之,修其名而考其行,校同异以备虚饰。令亲族称其孝友,邦闾归其信义。尝小仕者,有忠清之效,治事之干,则寸锦足以知巧,刺鼠足以观勇也。
古者诸侯贡士,适者谓之有功,有功者增班进爵;贡士不适者谓之有过,有过者黜位削地。犹复不能令墨客谧大车素餐之刺,山林无伐檀罝兔之贤。况举之不过才之罪,受之无负乘之患。衡量一失其格,多少安可复损乎夫伶仃之翘秀,藏器以待贾;琐碌之轻浮,人事以邀速。夫唯待价,故顿沦於穷瘁矣;夫唯邀速,故佻窍而腾踊矣。
“又,秀孝皆宜如旧试经答策,防其罪对之奸,适时必绝其不中者勿署,吏加罚监禁。其所举书不中者,刺史太守免官,不中左迁。中者多不中者少,後转不得过故。若受赇而举所不当,发觉有验者除名,监禁毕生,不以赦令原,所举与举者同罪。今试用此法,治一二岁之间,秀孝必多不可者,亦足以知天下贡举不精之久矣。过此,则必多修德而好学者矣。
昔吴土初附,其贡士见偃以不试。今承平已近四十年矣,犹复不试,以是使东南儒业衰於在昔也。此乃见同於左衽之类,非以是别之也。且夫君子犹爱人以礼,况为其恺悌之父母邪!法有招患,令有损化,其此之谓也。今贡士无复试者,则必皆润色驰逐,以竞浮名,谁肯复开卷受书哉所谓饶之适足以败之者也。
“自有本性好古,心悦艺文。学不为禄,味道忘贫,若法高卿周生烈者。学精不仕(疑有脱文)徇乎荣利者,万之一耳。至於甯越倪宽黄霸之徒,以是强自笃励於文籍者,非本性也,皆由患苦困瘁,欲以经术自拔耳。向使非汉武之世,则朱买臣严助之属,亦一定读书也。今若取繁华之道,幸有易於学者,而复素无天然之好,岂肯复空自发愤,执洒埽为诸生,远行寻师问道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