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璞《江赋》鱼族甚繁。今择其常有者治之。作《江鲜单》。
(2)疏:粗米。稗:指粗食。
干净须知
蹄膀一只,不消爪,白水煮烂,去汤,好酒一斤,清酱油杯半,陈皮一钱,红枣四五个,煨烂。起锅时,用葱、椒、酒泼入,去陈皮、红枣,此一法也。又一法:先用虾米煎汤代水,加酒、秋油煨之。又一法:用蹄膀一只,先煮熟,用素油灼皱其皮,再加作料红煨。有土人好先掇食其皮,号称“揭单被”。又一法:用蹄膀一个,两钵合之,加酒,加秋油,隔水蒸之,以二枝香为度,号“神仙肉”。钱察看家制最精。
洗刷须知
选用之法,小炒肉用后臀,做肉圆用前夹心,煨肉用硬短勒。炒鱼片用青鱼、季鱼,做鱼松用[鱼军]鱼,鲤鱼。蒸鸡用雏鸡,煨鸡用骟鸡,取鸡汁用老鸡;鸡用雌才嫩,鸭用雄才肥;药菜用头,芹韭用根;皆必然之理。余可类推。
海[1],宁波小鱼也,味同虾米,以之蒸蛋甚佳。作小菜亦可。
挽救须知
谚曰:“相女配夫。”《记》曰:“[亻疑]人必于其伦。”烹调之法,何故异焉?凡一物烹成,必须帮手。要使清者配清,浓者配浓,柔者配柔,刚者配刚,方有和合之妙。此中可荤可素者,蘑菇、鲜笋、冬瓜是也。可荤不成素者,葱韭、茴香、新蒜是也。可素不成荤者,芹菜、百合、刀豆是也。常见人置蟹粉于燕窝当中,放百合于鸡、猪之肉,毋乃唐尧与苏峻对坐,不太悻乎?亦有交互见功者,炒荤莱,用素油,炒素菜,用荤油是也。
戒轻易
(1)笾(bian边):当代祭奠及宴会时用以盛果脯等的竹编食器。形制如豆。豆:当代食器,初以木制,形似高足盘。后多用于祭奠。践:摆设整齐。
厨者之作料,如妇人之衣服金饰也。虽有大姿,虽善涂抹,而敝衣蓝缕,西子亦难觉得容。善烹调者,酱用伏酱,先尝甘否;油用香油,须审生熟;酒用酒酿,应去糟粕;醋用米醋,须求清例。且酱有清浓之分,油有荤素之别,酒有酸甜之异,醋有陈新之殊,不成涓滴弊端。其他葱、椒、姜、桂、糖、盐,虽用之未几,而俱宜挑选上品。姑苏店卖秋油,有上、中。下三等。镇江醋色彩虽佳,味不甚酸,失醋之本心矣。以板浦醋为第一,浦口醋次之。
天赋须知
俗厨制菜,动熬猪油一锅,临上莱时,勺取而分浇之,觉得肥腻。乃至燕窝至清之物,亦复受此玷辱。而俗人不知,长吞大嚼,觉得得油水入腹。故知宿世是饿鬼投来。
戒同锅熟
上菜须知
切葱之刀,不成以切笋;捣椒之臼,不成以捣粉。闻菜有抹布气者,由其布之不洁也;闻菜有砧板气者,由其板之不净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良厨先多磨刀,多换布,多刮板,多洗手,然后治莱。至于口吸之烟灰,头上之汗汁,灶上之蝇蚁,锅上之烟煤,一玷入菜中,虽绝好烹庖,如西子蒙不洁,人皆掩鼻而过之矣。
何谓目食?目食者,贪多之谓也。古人慕“食火线丈”之名,多盘叠碗,是以目食,非口食也。不着名手写字,多则必有败笔;名流作诗,烦则必有累句。极良庖之心力,一日当中,所作好菜不过四五味耳,尚难拿准,况拉杂横陈乎?就使帮忙多人,亦各有定见,全无规律,愈多愈坏。余尝过一商家,上菜三撤席,点心十六道,共算食品将至四十余种。仆人自发欣欣对劲,而我散席还家,仍煮粥充饥。可想见其席之丰而不洁矣。南朝孔琳之曰:“古人好用多品,适口以外,皆为好看之资。”余觉得肴馔横陈,熏蒸腥秽,口亦无可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