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之虽年近花甲,但身材清癯结实,精力矍铄。他在椅上坐定,翻开桌上的账册,看了几眼,不由得点头感喟。自淞沪开战以来,东洋鬼子一起西进,沿江都会尽遭苛虐,本身在上海、南京、扬州所开的茶栈也难逃厄运,货色资财丧失倒也罢了,不幸茶栈的伴计也有伤亡失落的。眼下烽火已经烧到皖南,安庆、铜陵、芜湖的茶栈开不下去,只得斥逐伴计,撤回资金。垂垂的就连宣城、南陵、宁国也保持不下去。这一摊子是交给侄儿刘贤臣打理的,一向打理的不错。上个月刘贤臣费钱托干系当上了一个乡的副乡长,首要还是想保住买卖。比来传信过来,说是不知哪来的溃兵,扮作灾黎模样,干起了劫财害命的活动,比匪贼还要凶,百姓党驻军不肯管,县里民团不敢管,还需请叔父设法对于。这不,过两天就有五担“猴魁”茶叶急等着送畴昔,代价近二万元,这是全村茶农大半年的心血,出不得任何不对。本身只是乡联保主任,顶多管管家门口的事情。刘景之想痛了脑袋,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
第二天中午,宣城的刘贤臣赶了过来。刘景之将叶首志五人先容给刘贤臣,再三叮咛,路上安然要听叶先生的。下午,麻川河边停着两条带蓬的木船。叶首志他们捋起袖子,帮着从堆栈里把一个个茶篓搬到船上,刘贤臣站在岸边,谙练批示着船工装船。装好后,刘贤臣船前船后查抄了一遍,就号召着开船,今晚要赶到章度过夜。陈水根当过船工,也算是老把式了,他手脚敏捷地帮着解缆、收跳板,号召大师回舱。船工将船撑离岸边,驶入河道,垂垂远去。叶首志挥手向岸上的刘景之告别后,回身进到船舱,叫陈水根找到了舱内的夹层,把枪和枪弹藏了出来,再用杂物袒护住。忙完以后,大家都抓紧躺下歇息。
这天下午,刘景之午休以后,擦了一把脸,渐渐穿过客堂踱进了东配房,这是本身平时读书和欢迎首要客人之地。房门两边的门框上,镶了一副木刻春联:读书好营商好效好便好,创业难守成难知难不难。房内劈面墙上挂了一幅黄山天都峰水墨画,气势雄浑。家具式样古朴,陈列非常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