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赢?”佑嘉天子将这两字于心中几次咀嚼,抬起的双眸闪过一缕光:“皇后安知朕要的是甚么?”
只是,莫非他敢说,不是正中下怀?
佑嘉天子倒也不是在等我答复,而是持续说:“这几人的官职不高,在朝中并无大用,开初朕对这份名单并不上心,直到查出李国泽的事,方引发朕的重视。”
“好,怎会不好。”他的神情从刚才的冷凝至现在逐步和缓,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和,竟奥妙地似是无法和包涵,瞬息让我有种沉浸在宠溺中的失重感,就仿佛……轻飘飘普通。
我微微莞尔:“然后呢?”
至此,看来是能够就此将事抚过了。我心头一松,腔调也变得轻巧些,看了全部棋局一眼:“皇上,落子无悔,你肯定你真的要下在那儿?”
他若不是本身就疑神疑鬼,又如何凭我三言两语就把心机歪到二哥头上?
我坐在暖炕上,漫不经心肠研讨一盘棋。直到指尖冻得发僵,外头传来一声“皇上驾到”,我这才施然收回击,缩入棉手捂子中。
从佑嘉天子提及调派出使辛香国的使者起,我便知二哥怕是不能持续任职于礼部。若不想让天子把他拉下去,就只好想个别例把他拱换另一个位置。
实在这么一来好歹我是明白了一点,起码他目前还没有置二哥于死地的筹算。因为他刚说,他确切筹算将全权调查户部尚书贪污之事交给二哥。
固然我们心机各别,但目标已然不谋而合。
他抿了口茶,低瞥炕几上的棋局:“皇后这是……”
小桃红阖上屋门,与小海子一同在屋外等待。室中只要我俩,香几上的香炉燃着莘月所赠的暖香,卷烟袅袅,宁神埋头。
当今户部尚书一旦被查处,位置一空缺可就好办了。要给二哥摊上这件事的机遇,要有由他补任职位的来由,最好的还是由天子亲手给的。
以是我对他说,这是共赢之局。
正因为有我的参与,他才会疑苦衷有蹊跷,用心拿这事当众摸索二哥。恐怕在他眼里,二哥恰是与户部尚书贪污一案有关,指不定还是暗中勾搭的同谋分子。可二哥倒是在此事中门儿从没这么清过的无辜之辈,他手持另一半帐册,若不主动请缨担下这个担子,等哪一天查到他头上来,可就百口莫辩,跳进黄河水洗也不清了。
我的白子迟迟没有落下,干脆放回棋罐当中,抬眼与他对视。
他浑身带着水气,宫人赶快服侍他解下貂皮大氅,拿来棉手捂子给他捂手,再递上热茶。我欲施礼,他伸手一拦,我这才邀他坐上暖炕。
“那岂不是恰好?”我一笑而过,抚袖拾棋,落下一子。
“臣妾本日闲来无事,遂想把这棋局持续下去。”我执起棋子边摆局边说:“皇上来得可巧,不若你我持续?”
佑嘉天子默了默:“那……皇后想要甚么?”
佑嘉天子看着棋盘,不知是因我这落棋的位置还是我回他的话,眉心倏而一颤。我见他伸手拿棋子,还觉得他想到了下一步的对策,孰料他也只是将棋子捏在心中,并不行动。
启事无他,只因半途我产生了相称诡异的幻觉,导致我一时方寸大乱。
蒙蒙细雨打在窗台上,小桃红呵着气,谨慎翼翼地上前关窗。
我虽摆了天子一道,但也恰是把最好的台阶摆在他面前。
佑嘉天子的手一震,我奇特地昂首看他,莫名感觉他反应有些大了。
“……”我能说不么?
他缓缓闭上双眼,再展开,伸手从棋罐中捏了一粒黑子,落于棋盘当中。
啥?
我反问:“哦?莫非他并不是皇上您心目中调查此事的最好人选?”
“……”
二哥迫不得己,必然会主动提及担起调查之事。想必天子看到二哥亮脱手中的另一半账册,也将明白本身是着了皇后我的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