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嘉天子点头:“二十五那天,朕与皇后同去。”
我的白子迟迟没有落下,干脆放回棋罐当中,抬眼与他对视。
只是,莫非他敢说,不是正中下怀?
“皇后心机周到,这一局朕看是要输了。”
“臣妾本日闲来无事,遂想把这棋局持续下去。”我执起棋子边摆局边说:“皇上来得可巧,不若你我持续?”
佑嘉天子默了默:“那……皇后想要甚么?”
我眨眨眼:“臣妾不晓得啊。”
我微微莞尔:“然后呢?”
我思疑我听错了,他又慎重地将话说了一遍:“佟将军为大祁立下汗马功绩,为国之栋梁,乃朕之忠臣良将。劳烦皇后提早与佟相说一声,就说佟将军大喜之日,朕会亲临佟府,为这对新人道一声庆祝。”
佑嘉天子的手一震,我奇特地昂首看他,莫名感觉他反应有些大了。
“皇上,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正筹办下地,佑嘉天子朝我伸脱手。我微怔,想了想还是伸手搭上他的手心站了起来,“今月二十五,是臣妾兄长的大喜之日,望皇上能答应臣妾出宫,赴兄长的喜宴。”
以是我对他说,这是共赢之局。
蒙蒙细雨打在窗台上,小桃红呵着气,谨慎翼翼地上前关窗。
“嗯,落子不悔。”他说。
“那岂不是恰好?”我一笑而过,抚袖拾棋,落下一子。
我回道:“怎会?眼下明显是共赢的局面,皇上何故以为会输?”
固然我们心机各别,但目标已然不谋而合。
当今户部尚书一旦被查处,位置一空缺可就好办了。要给二哥摊上这件事的机遇,要有由他补任职位的来由,最好的还是由天子亲手给的。
佑嘉天子看着棋盘,不知是因我这落棋的位置还是我回他的话,眉心倏而一颤。我见他伸手拿棋子,还觉得他想到了下一步的对策,孰料他也只是将棋子捏在心中,并不行动。
我虽摆了天子一道,但也恰是把最好的台阶摆在他面前。
小桃红阖上屋门,与小海子一同在屋外等待。室中只要我俩,香几上的香炉燃着莘月所赠的暖香,卷烟袅袅,宁神埋头。
“在皇后你所供应的几人当中,朕调查了一名户部官员,他名唤宋润。此人经历平平,在朝中并不凸起,换作平时朕恐怕不会重视到他。出奇的是,那份账册却恰是自他宅邸内发明。”佑嘉天子双目一凝,“皇后,你想让朕查的,便是他吧?”
“共赢?”佑嘉天子将这两字于心中几次咀嚼,抬起的双眸闪过一缕光:“皇后安知朕要的是甚么?”
我反问:“哦?莫非他并不是皇上您心目中调查此事的最好人选?”
我愁闷得不可,前半局明显下得挺好的,后半局俄然就云里雾里,莫名其妙境地步得胜,最后全部布局乱了套,还是输给了他。
佑嘉天子喝完热茗,眼看雨势减弱,外边飘起雨雾,因而起家筹办分开。
至此,看来是能够就此将事抚过了。我心头一松,腔调也变得轻巧些,看了全部棋局一眼:“皇上,落子无悔,你肯定你真的要下在那儿?”
“……”我能说不么?
天子要走,我天然是要起家送行,可刚捂得暖烘烘的身子万般不舍得分开暖炕,我不情不肯地窝在暖炕上磨蹭了一阵,忽而想起一件事。
正因为有我的参与,他才会疑苦衷有蹊跷,用心拿这事当众摸索二哥。恐怕在他眼里,二哥恰是与户部尚书贪污一案有关,指不定还是暗中勾搭的同谋分子。可二哥倒是在此事中门儿从没这么清过的无辜之辈,他手持另一半帐册,若不主动请缨担下这个担子,等哪一天查到他头上来,可就百口莫辩,跳进黄河水洗也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