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就是,几日前,废后齐氏在冷宫中自缢了。”
他固然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雪狐皮大氅,却到底还是耐不方丈久环抱在四周的寒气,这几天有些轻微的咳嗽,面色也不如何好。
单单只看到这四个字,齐遥清便感觉鼻头一酸,连带着眼眶也跟着发热起来,似有甚么东西想要从中间涌出来,却又被他生生的压了归去。
闻声能写复书,齐遥清愣了愣,旋即了然的点了点头。在魏延曦心中,本身这会儿应当还在王府里等他班师返来,既是在王府,又岂会不复书呢?
他能如何答复,莫非直言不讳的说皇大将你与齐家其别人分开来看管,他们被关在浅显的大牢中,可你却被关在只要重刑犯、极刑犯才会身处的天牢中,摆了然是要将你与他们分开开,好随时随地的取你性命?
而如果将他在齐家其他人之前送往边陲……
季宏闻言愣了下,然后难堪的笑了笑,摸摸鼻子,愣是没吱声。
饶是季宏纵横宫中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的后宫和久不得宠的嫔妃遇见天子时落下的眼泪,现在乍一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顿了顿,他俄然又自嘲一笑,道:“呵,没想到朕这弟弟还真是个痴情的。那齐遥清如果真为他着想,就必然晓得该如何做。”
季宏本来没筹算跟齐遥清说魏承天的事,不过齐遥清心如明镜,这此中的盘曲又岂会想不通?是以他这份感激确切是至心实意的。
齐遥清摇点头,只要他还活在这世上,魏延曦就毫不成能放弃找他,乃至会不吝与皇上完整翻脸的找他。只怕到时候别人还没到边陲,班师返来的雍王爷就已经跟着追到边陲了。
齐遥清将头埋得极低,尽力不让季宏发明他的非常,可那潮湿而轻颤的羽睫和泪滴在信纸上晕出的一个个小水斑却出售了他。
他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底子没有在乎信封封口上那底子还没来得及被晾干的胶水迹,抽出里头夹着的薄薄两张信纸,展开来,就着案头暗淡的烛灯读了起来。
季宏恭敬地鞠了一躬,接过信封,上头本来是封好的,可被魏承天拆开看时粉碎了。魏承天天然不在乎这些末节,不过季宏想了想,还是先去找胶水将信封复又粘好,这才宝贝似的揣在怀里,急仓促的往天牢去。
他们的反应全都在齐遥清的预感以内,以是听完也没甚么神采,只悄悄点了点头。
晓得齐遥清跟他这个名义上的姐姐一贯没甚么豪情,季宏说这话时也没有特地躲避甚么,照实道:“因为齐氏已经被废,又是惧罪自缢而死的,按理入不得皇陵,只能进妃陵。本来这些事情王妃也不必全数清楚的,只是老奴想废后如何说都是您姐姐,这才来知会一声,王妃……节哀。”
他美意的转移话题,季宏天然顺水推舟的承了这个情,赶快笑呵呵的从袖中取出魏延曦的信,递到齐遥清面前。
齐遥清悄悄叹了口气,唇角却扯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也好,这本来也是本身的筹算。
“本来就是王爷寄给您的信,老奴也只是帮着带来罢了,算不得甚么,王妃如许客气实在是折煞老奴了。”
魏延曦是念着他的!
“老奴替王妃谢过皇上。”
他能有何哀可节?齐颂锦这个姐姐从未至心认过他这个弟弟,假定此次先死的是本身只怕她面上伤感,心中指不准如何欣喜。可现在反过来,她先身败,然后自缢,听在他耳朵里,倒是木然的。
只见上头写着:
兔死狐悲也好,至心哀思也罢,性命都没了,另有甚么是放不下的呢?
“这事,我爹他们……可晓得了?”沉默很久后,齐遥清昂首问季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