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宫女倒是很风雅，笑着说道：“我闻声陛下说啊，不想连累太多，反君子也是死了，还治甚么罪啊。”
“你本日倒又得了闲，我便没你这般福分”，老宫女老是一副羡慕小贝过得要比她舒坦的模样
“哟，这是出了甚么事儿了？我宫里那一名也是，说是心郁，金缕香一早晨添了两次，熏得我都躲殿外了。”老宫女一副非常不解的模样，“莫非说……昨日这姐妹俩出去遛个弯儿就吵架了？”
小贝四下看了看，奥秘地说：“传闻呀，昨日她们俩一同上了抚星台，然后呢，赶上甚么甚么阿谁谁参了一本，说甚么户部的阿谁谁犯了甚么事儿，银泉公主说此人该杀，陛下又不杀，然后就卯上了。”
“无垠，方才在来仪宫母亲与我说，陆文驰既然死了，想晋你补了户部尚书的空缺。一来母亲感觉你打理户部甚是细心，二来……”朱芷凌边说边看了看丈夫的神采，“二来……既然南华销金案是桩冤案，你父亲之死当是要赔偿的，你接任了尚书，也算是子承父志，能够告慰他在天之灵。”
果不其然，赵无垠神采一变，嘲笑道：“我道你母亲如此美意，开口便要晋我掌了户部，本来不过是个饵。我若吃了这个饵，她就想将当年的冤案不了了之，让我再也不提起了吧？”
赵无垠更加迷惑了，这都是功德，何故老婆提及来有些支吾。他警悟地问道：“她能这么想天然是再好不过，你为何面有难色呢？莫不是……她另有甚么前提。”
小贝一听这话，岂能放过，忙问：“有甚么事儿？竟是把公主蒙鼓里了的？”
朱芷凌点了点头，道：“那便现在回吧。”
老宫女鬼鬼地笑了起来，道：“这赌啊，是不必打了。陛下虽是公主的亲姐姐，可她先得是陛下。别说是这事儿了，就是当年先皇和陛下一同筹议银泉公主殿下的事儿的时候，也是把皇家颜面搁在前头，把你家公主蒙在鼓里呢。”
朱芷凌不由泣道：“你这是何必。陆文驰已是死了，母亲现在要给你的，你受了便是。她不给你的，今后我也定会给你。他日待我登了御座，你父亲昭雪之事又能是甚么难事？你何必非要争此一时？我已怀胎四月，现在身心乏力，南华岛之事亦是倾尽所能，你即使不为我想，也该为肚中孩儿想一想才是。你若跳了下去，我们哑忍至今的这统统又算是甚么？岂不是前功尽弃？”
老宫女一听，顿时来了劲儿，“哦，你说这事儿啊，这事儿我晓得。是户部的阿谁陆文驰，几十年前害死了赵钰，昨儿个东窗事发，被人揭了老底。我也是窗根儿下偶然闻声陛下跟清鲛公主提及的。”
“……你也晓得，南华销金案是我皇祖母当年亲裁之案，举国谛视。如若俄然为你父昭雪，那就即是昭告天下当年皇祖母她白叟家是判错了。我朱氏向来以观心识人闻名天下，现在突然生出是非来，皇家难道颜面扫地，母亲感觉这非常不当。”朱芷凌皱着眉头，说得有些底气不敷。她晓得这些话一说出来，必是会震惊丈夫内心最忌讳的那方雷池。
“如何？”
回到瞰月楼，登上高台，赵无垠已早等在那边。他一见老婆，忙扶她坐下。
“如何不真，今儿一早清鲛公主就挺着肚子来找陛下了。我就在殿侧，全闻声了。”
“出殿又如何，你别看我眼睛花了，可耳朵好使得很呢。”老宫女一副对劲洋洋的模样。
朱芷凌下了抚星台便受命去了来仪宫，足足过了一个多时候才出来。随行的宫女们见她神采阴沉，不敢多问，谨慎翼翼地扶她上了软轿。
清辉宫的后花圃里，银泉公主的贴身侍女小贝正和来仪宫的一个老宫女坐在亭子里谈天。自从前次这老宫女偶然中把赵钰之墓地点奉告了小贝以后，隔个月余总会来清辉宫一趟。偶然只是闲谈，偶然两人互换些梯己的物事。半年下来，俩人已是非常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