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师见状忙回声道:“臣等愚资,承蒙圣诲相托,必经心帮手新帝,不敢有怠。”
父皇常说,父子同心,将来苍梧李氏定能千秋万代。本身当时不过八九岁,那里听得懂甚么千秋万代,只顾着摘那杨梅吃得高兴,偶然摘得不谨慎,把杨梅的汁水挤得父皇身上到处都是,他都向来没有不欢畅过。
“孩儿必然励精图治,尽力做一个好君王,有甚么不明白的就让慕云伯伯们帮我。”
黎太君见他笑起来眉角上扬,更加地现出几分姐姐当年的容姿,心神一阵荡漾,忙道:“不碍事不碍事,老身每日睡不了几个时候,醒来也是闲着,转头再缝一个便是。太师府离这里又近,圣上先入内祭拜,估摸出来的时候,老身就已经差人送到这里了,恰好带归去彻夜可用。圣上切莫要再推让,倒叫老身心有挂碍。”
“儿啊,你是父皇独一的儿子,也是我李氏中最聪明的子孙,他日担当大统,必能将苍梧管理得国富民强。”
父皇就这么冷静地听着,直到那三人说完,才开口说道:“慕云氏自先祖创业起世代跟随,随高祖天子卧雪眠霜,栉风沐雨,宣力无数,辅成大功。其智其酌,其忠其勇,举国高低,无出其右。现在朕体重难愈,他日新帝待拥,朝中高低,可拜托者,唯有尔等三人……”说着说着,已是咳嗽不止。
父皇表示本身不要走,就坐在榻旁,本身只好听话地坐了下来,看着慕云氏的三个伯伯走近殿内,身后还跟着一群的朝臣。三个伯伯都穿戴玄色的袍子戴着金色的巍云冠,脸上的神情凝重地让人喘不过气。他们伏下身子跪成一列,说了一堆本身听不懂的话,似是赞美父皇的功德,目光却又不住地看着本身。
“儿啊,父皇已光阴无多。接下去父皇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牢服膺在内心,既不成与任何人提起,亦毫不成健忘。”
殿内檀香缥缈,寂然无声。唯有思路缭绕不竭,似是回到了四十年前。
“你甚么都不要做,除了一件事,就是等。”
“孩儿……发誓,终有一日,必将慕云一族斩尽扑灭,毫不姑息。不然……孩儿将被囚入这常青殿,日夜为父皇的灵魂所折磨,永不得出。”
父皇已是气若游丝,勉强答道:“我李氏历代皆是智亏之症,有力坐稳这江山,故而历经三代,都不得不忍气吞声,任由那慕云氏摆布。现在你聪明过人,与皇考们大分歧,唯有你能够复兴我李氏一族,只须撤除慕云氏,方能将这江山完整支出李氏的手中,而不消再做别人的儿天子了。”
“但是,父皇,您能不能奉告我,这究竟是为了甚么?为甚么必然要杀了慕云氏?”
太医们说不出以是然,只说是心郁成疾,须埋头保养。可父皇哪有甚么心郁?明显一年前还那样高兴地与本身在殿前玩耍,那样有力量地把本身架在肩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父皇的话,如果搁在历朝历代,应是在理,但本日听起来又非常奇特。
正殿的坛前挂着几幅画像,皆是历代先帝之像。皇后及有军功的宗室后辈之像则摆列于东偏殿与西偏殿内,并不在殿内。
谛视很久,温帝自叹了一声坐了下来,低声念叨:“父皇,孩儿本日来看你,是想与你说,父皇临终前拜托给孩儿的夙愿,孩儿就将近做到了。到时候,孩儿定要夷平全部太师府,以告慰父皇在天之灵。”
苍梧国立朝不到百年,传至温帝不过第四代,故而正殿上挂着的画像也独一三幅。温帝走到那第三幅像前,冷静地看着画像。只见那像上之人一副清癯的面貌,眉宇间甚是平和,恰是温帝之皇考钦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