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
叶知秋苦笑道:“常氏族长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万念俱灰无计可施方出此下策。也是老天有眼,慕云三太师那一夜恰好收到急报,说钦文帝俄然倾京畿十万驻兵星夜踏平了阴牟国。慕云铎不知详细,只怕国中有变,便顾不得我们俩人,带着两个弟弟急着班师回朝了。”
杨怀仁叹道:“我晓得你是幸运逃脱,但不晓得是如许的凶恶。可慕云氏多么聪明,当初怎会等闲信了你们两个小孩子的话?”
“他也是时候该归去了,待我这边把统统事都摒挡安妥了,自会迎他南下。”杨怀仁说是筹议,实在是在叮咛。
“这便是百密一疏,当时的慕云铎定不会想到今后会留下你佳耦二人这常氏的血脉。”杨怀仁点了点头。
“我此人,没甚么好处,就是记性好,记仇也是。”
银花嘿嘿一笑道:“大管家说了,大人是高朋,怎可徒步而行,只是小人大胆,须与大人同乘同业。”
叶知秋说得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尽是恨意。他转过甚来,双眼紧紧盯着杨怀仁道:“以是大管家现在晓得了,我这小我,记仇得很。当初大管家承诺只要打下苍梧国,便复了北境之地为我常氏淞阳国,我淞阳国也情愿臣服于伊穆兰做你们的属国。现在大管家如若不能说出让我佩服的打算来……”说着,微微一笑,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道:“我在苍梧国已呆了这很多年,不敢说成事有多足,但若想败露尚是不足的。”
说完,杨怀仁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杨怀仁翻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道我这几年在宫里是白住的么?”
杨怀仁闻言呆了呆,俄然哈哈大笑起来:“叶大人的脾气我真是喜好,倘若能传个一两分给小公子,我现在也不至于头疼了。并非我成心欺瞒,只是复国这事,实不是要靠我的策画,而都系在叶大人的身上。”
叶知秋循声看去,亭中坐着一人,长衫瓜帽,恰是杨怀仁。
“为何?”
“过瀚江前,你想体例将他抛下,我自会派人去策应。”
“看得出,慕云佑确切教得很经心,只是这小子竟然把本身那套陈腐的处世之术也传了小公子,我瞧着小公子现在脾气里牵挂太多,他日大刀阔斧时,就怕他会缚手缚脚不肯听话。”杨怀仁说得眉头一皱。
“内哄好说,慕云佐气数已尽,过未几少日子,他的太师府上就会死绝了,你只作壁上观就是。至于子嗣一事,便是取决于你此次的出使之命,你只要能把联婚之事办成了,我自有体例让他们断了子嗣。”
杨怀仁诡谲地一笑道:“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天造地设,要我们两个老头子瞎掺杂甚么呢?叶大人管得未免太多了。”说完,便丢下叶知秋,自回屋去了。
“哈哈哈,舌灿莲花的叶大人,也会有不知如何说话的时候?”杨怀仁常日言语刻薄惯了,见叶知秋一脸阴沉,随即答道:“谈笑了,叶大人只需平平平淡地与明皇说上几句就行,不必多言,她自会将女儿交给你。”
苏晓尘若在他手中,局势尚可把控,若被送回伊穆兰国去,他手中便再无管束杨怀仁的棋子了。
“我有甚么安排?都是她们自家造的孽。我不过就是传了几句话畴昔,朱玉潇就已在你到太液之前,把路替你铺好了。”
叶知秋见他还是不肯流露,心想,若不逼迫他一下,岂不是任由他摆布了,便幽幽地叹了一声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改姓叶么?”
“大管家看来也统统安好,不知大管家现在姓什名谁,该如何称呼了?”
“‘常’字,上面是个‘尚’,上面是个‘巾’。‘尚’字去了冠便只剩一个‘口’,‘巾’字去了两侧便只剩个‘十’,上口下十,拦腰砍断再拼在一起,就是个‘叶’字。他李氏当初夺我常氏帝冠,剥我族人衣衫,再将满族斩尽,身首异处。此仇此恨,永久难消!我和浑家都改姓了叶,便是要服膺这家仇国恨,以图将来一血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