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知错,孙儿自罚于飞流处面壁思过三日。”许汉声音冷得骇人,躬身离了云清阁。
“既是如此,那南纪没话可说。”许汉压下内心那一团火,甚么“回昌都”,昌都又不是她该留之地。
徙东在背面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被许汉瞪了一眼,又不得不闭嘴。
褚疏脚步快,一炷香的工夫便追上了许汉,赶至他身边,“怎的了?”
扔出第五块的时候,许汉愣住了。褚疏衡量动手中剩下的小石子,轻笑着,“宗主,你恼了。”
褚疏与苏衎面面相觑,苏衎有些无措,褚疏佯装咳嗽,这许汉怕是魔怔了。
许汉垂着眼眸,“甚么回昌都?”
“入宫?”许汉提示得没错,不过如果真入宫,礼品便没法再推,褚疏环住许汉一支胳膊,笑吟吟的,“南纪哥哥这般好,觉着我以何为戎公贺寿好呀?”
“是伯逸兄将六郎叫去虞城的?”见褚疏点了头,许汉大略晓得为何苏衎会与褚疏回蓬莱,估摸着是苏豫推了一把,也是如此,褚疏才会想跟着去昌都。
许汉被逗笑。褚疏一贯如此,常日里放肆得很,张牙舞爪的,也只要这类时候才会披上玉软花柔的皮郛,同普通女子一样撒娇撒痴,只是她这类时候太少了,并且来得快去得快,翻脸便不认人。
“阿疏有本身的主张。”许止瞥了眼褚疏,缓了缓神采。
“天然要送,”许汉拧着眉头,“但不必送至昌都。”
“是,”这也是褚疏在乎的,苏豫来信,不过两字,其他事一概不提,现在在蓬莱待了大半个月近一个月,他与周广心的婚事半点动静都没有,“他决计都算好了,回蓬莱前他便和苏衎在虞城那磨磨叽叽的。”
“没恼。”许汉板着脸,没回身。背面的徙东大气都不敢出。
“我走了,”褚疏摆了摆手,“宗主好好面壁思过罢。”
徙东被褚疏俄然这么一喝吓到,在离前头两人好几米外又退了退。
“南纪。”许止低声唤了许汉一声。
许汉转头看了褚疏一眼,她抱着膝蹲在地上,头微微歪着,眨巴着眼睛,不由发笑,“起家。”
“是是是,没有过,”褚疏对付着,小声嘟囔道,“不说便不说。”
“去昌都,去昌都。”褚疏立马寻着了许汉的点,赶快改口。徙东好半天赋明白过来,舒了口气。
褚疏绽出一个笑容,腾地站起来,“不恼了呀?”
“南边闹腾起来了,”许汉默了会儿,还是开了口,“颎皇大寿,是个大事。”
“祖父那边倒是很多寿礼,”许汉低头看了看褚疏的手,“在城里,你明日出发前去看看。”
褚疏脑筋转得快,将苏豫这些把戏都了摸清楚,咬牙道,“伯逸现在的胆量是越来越大了。”
“吝啬。”褚疏啧了一声,敏捷松了手,一脸嫌弃地将手在许汉衣袖上蹭了蹭。
苏衎应好,褚疏仓促忙忙便去追许汉,连揖都没来得及作,她从不晓得许汉另有面壁这自罚,想着依他那性子,面壁时该当是不会晤人的。
褚疏皱着眉头,愣住身子,俄然喝道,“你站住。”
“我从未将你推出去过。”许汉摸了摸鼻子,弯着的眉眼里净是当真。
“六郎毕竟为皇子,”许止不紧不慢,“如果路上有个闪失,许氏还要有所连累。”
褚疏撑着头想了会儿,道,“外祖父说得对,戎公于我有知遇与再造之恩,六郎又是我请来的,该当我一同回昌都。”
“外祖父…”褚疏一头雾水,完整不明白许汉俄然在闹甚么别扭。
“是吗?”褚疏挑了挑眉,没恼才怪,她太体味许汉了,他如果没恼,早愣住脚步了,也不至于现在还不回身返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