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要娶谢家女郎的是你,主动去求的倒是我,您感觉这合情公道吗?”谢偃作色道:“谢家的女郎,凡是有些颜面,便不至于自荐床笫。”
究竟上,衡嘉见谢家女郎久久不来,再思及畴前那一回,内心比顾景阳还要慌乱很多。
那只檀木盒不过巴掌大小,顾景阳伸手翻开,见了内里东西,眼睫忽颤,呼吸却顿住了。
顾景阳将茶盏合上,淡淡道:“叫他归去闭门思过,不要老是上蹿下跳,惹朕腻烦。”
衡嘉更不敢多嘴,悄悄出去,到庙门处守着,眼巴巴盼着人来。
而谢华琅房里,更是早早便用上了冰。
魏王世子姿势谦恭, 极其客气:“冒昧登门,令君勿要见怪。”
……
“并未曾,”衡嘉回道:“世子说,想请您赐谢家二娘与他做侧妃。”
次兄谢粱的婚事便在本年秋,娶的是沈国公家的女郎,为了两家的面子,少不得要大办。
谢华琅将衣袖放下,扫一眼那二人,神情倒很萧洒:“你们就当我先前是中了降头,现下解了罢。”
采青便将手中捧着的檀木盒递上,衡嘉接过,呈了上去。
衡嘉内心的怜悯更深了:“是,奴婢明白。”
魏王世子原觉得谢偃会反对本身娶谢徽,乃至于事前筹办了满腹说辞,哪知一句都没用上,便被客气的请出了谢府。
魏王世子走了,他面上笑意消逝无踪,谢令见状,点头发笑道:“兄长是筹算,叫他去摸索陛下情意?”
顾景阳手指颤抖,竟没握住掌心那团纸条,落到地上以后,滚了两滚,方才停下。
还君旧时意,故来相断交。
顾景阳仿佛失了魂,一贯通俗灵转的双目,都有些滞然,寂静好久以后,终究回神。
采青入内以后,便见谢华琅躺在塌上,头枕手臂,姿势悠然,轻嗔道:“如果误了前去相会的时候,怕是要责备奴婢们。”
采青有些难堪,将头垂的更低:“没有了。”
本日晨间,她少见的赖床一回,因昨日劳累,想来母亲即便晓得,也不会加以责备。
衡嘉先前见他神情有异,便知谢家那位姑奶奶怕是又要作弄人,现下听采青如此言说,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下认识去看顾景阳,却见他亦神情恍忽,状若失魂,心中一颤,仓猝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如果成心,谢家免不得要争一争,踏进那旋涡以后,要么生,要么死,没有第二条路。”
衡嘉欢乐的几近要给谢华琅跪下了,哪知等人到近前,却认出来人不是正主,而是谢家女郎身边的女婢。
也不知如何,贰内心俄然生出几分不安来。
顾景阳端起茶盏,缓缓用了口,道:“他走了?”
纸上是熟谙的簪花小楷,只写了一句话,那笔迹非常秀逸,语气却刚绝。
“陛下既肯将太宗遗物相赠,毕竟是对枝枝成心,若真如此,毫不会叫魏王世子娶二娘,乱了纲常,”谢偃有些忧?,头疼道:“此事真有些毒手。”
兄弟二人一时感慨,卢氏却笑道:“枝枝怕已经晓得陛下身份了。”
又是久久无言,阁房人皆噤若寒蝉,却听顾景阳缓缓开口,涩声道:“枝枝有没有再说别的?”
顾景阳脚步微顿,回身看他,道:“你想说甚么?”
他自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我与府中二娘情投意合, 已有白首之约,决意娶她做侧妃。”
过了三月,春光渐盛,花红柳绿,好不素净,谢华琅的心也跟窗外那几株海棠似的,悄无声气的开出花来。
谢偃不置可否,暖和笑道:“世子殿下乃是宗室,正妃与侧妃皆有陛下钦点,我也不肯做棒打鸳鸯的恶人,倘若陛下肯降旨赐婚,那天然是良伴天成,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