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阳道：“又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杀鸡儆猴，今后谢家后宅也就安生了。
顾景阳信觉得真，心中担忧，顾不得别的，哈腰去检察。
“不消管，”顾景阳道：“随便找个甚么由头，叫他走的越远越好。”
高门端方森严，侍妾生下孩子以后，便被送到主母身边教养，卢氏有儿有女，娘家强大，也不必苛待他们。
“但是，”采青犹疑道：“那位会不会等急了？”
“……”衡嘉一滞，更加小意的道：“陛下，间隔章献太子的忌辰，另有大半年呢。”
“九哥哥，你有完没完？这话你没说烦，我都听烦啦！”谢华琅满不在乎，口中笑道：“再说，这儿又没有别人，亲一下如何了？”
卢氏面上也有些忧色：“你哥哥婚事期近，长安勋贵打发人上门请安，周王府的长史亲身来了，撤除送给新人的礼品，还分外给你备了好些东西，我大略看了眼礼单，非常厚重。”
顾景阳心中一滞，下认识伸手拉住她衣袖，不准她走，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甚么来。
顾景阳已经搁笔，将药方折起递与她，道：“为甚么？”
顾景阳见状，却更加忧心，犹疑几瞬，自怀中取出一方帕子，悄悄搭在她腕上，伸手为她评脉。
“不但是夜不能寐，另有别的，”谢华琅也不在乎他这话，只叫苦道：“也不知是如何了，这几日总感觉这儿疼。”
提及这一茬，谢华琅倒真有些感慨，有些迷恋的偎在母亲怀里，道：“我若出嫁，他身边必须干清干净的，只要我一小我，才不准他养家伎侍妾甚么的呢。”
顾景阳却没有动面前茶盏，而是悄悄唤了声“枝枝”。
“真是时也命也。”他却轻叹口气，伸手畴昔，悄悄勾了勾她鼻梁：“恰好赶上你这朋友。”
“我要的是谢家主母的身份与呼应的恭敬，他都给了，那就很好，至于那些莺莺燕燕，侍妾家伎，他喜好如何便如何，与我有甚么干系？”
这日傍晚，她刚从外归府，便见卢氏身边人来请，说是有话要问，心头不由微突，却没有游移，伴同到了卢氏院中去。
谢华琅听卢氏提起周王，心中便有些忐忑，迟疑道：“阿娘如何提及他来了？”
这才是高门主母应有的糊口。
顾景阳脸皮薄，既克于礼法，又束于规度，结识谢华琅以后所说的那些话，若换了畴前阿谁他，怕早就羞愤而死。
“但愿你能真明白才好。”卢氏戳她额头一下，又道：“你阿爹昨晚还问我，几时能见一见枝枝选中的郎君，我都给敷衍畴昔了，但也推委不了多久。你若至心喜好那人，便该寻个时候，叫他过府拜访，也让你阿爹掌掌眼。”
府中内宅之事，谢偃是不过问的，全权交与卢氏，这些年来，府中也曾有侍妾动过别的心机，卢氏晓得后并不动气，笑吟吟的叫人将那侍妾发卖，贴身女婢尽数打杀，转头又网罗了几个美婢回府，算是赔偿给谢偃的。
“没有，”衡嘉恭声道：“谢夫人令人退归去了，只留了前一份。”
沈家往扬州去的人，除归天子以外，便皆是女眷，男女有别，谢家郎君们天然不好同往。
顾景阳脚步微顿，回身看他，道：“你想说甚么？”
他握住她手掌，眼睫有些赧然的颤了颤：“就枝枝一个。”
……
谢华琅心中微动，冒充摸索道：“阿娘，这有效吗？”
这句话出自《史记．外戚世家》，是讲平阳公主在武帝过府时，向他进献美人，但是武帝一个也未曾相中，宴饮当中有歌女入浑家兴，武帝瞥见以后，唯独中意卫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