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夜不能寐，另有别的，”谢华琅也不在乎他这话，只叫苦道：“也不知是如何了，这几日总感觉这儿疼。”
“唔，”她想了想，又道：“便是我前边，也另有二娘呢。”
“此去扬州，起码也要半个月，”采青有些讶异：“女郎不筹算……去见那位了吗？”
“那，那，”采素也有些怔：“女郎可要遣人去说一声？”
她内心痒痒的，就跟被甚么东西挠了一样，非得纾解出来才好，想也不想，便端住他脸颊，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当然没有。”卢氏道：“我叫人将你二哥那份留下，剩下的叫长史带归去了。”
“阿娘，”谢华琅轻声道：“阿爹身边另有别人，你不活力吗？”
“阿娘，我还是想试一试，”谢华琅低声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顾景阳淡淡道：“章献太子的忌辰快到了，打发周王出京，前去祭奠。”
衡嘉奉了茶畴昔，见她如此，有些奇特，只是这二人相处时，周遭惯来不会留人，是以他向谢华琅恭敬一笑，便带着满腹迷惑拜别了。
而谢华琅很有些心虚，更不敢直言，干脆先这么耗着，今后再渐渐筹划。
但是现在，她寂静很久，还是道：“阿娘，我不想过这类糊口。”
至于女眷当中，谢莹已经在筹办婚事，天然不好出门，谢徽是庶女，冒然凑畴昔，未免有些浮滑，独一会去的，便是谢华琅了。
第二日，谢华琅出门往道观中去，到后堂时，少见的没有先行开口，落座以后，也是沉默。
田氏与蒋氏虽生有后代，但在卢氏这个主母面前，却不敢有分毫猖獗，常常行仆婢礼，极尽恭敬。
顾景阳心中一滞，下认识伸手拉住她衣袖，不准她走，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甚么来。
“因为想你呀，”谢华琅笑盈盈道：“展转反侧，夜不能寐。”
顾景阳瞥她一眼，往书案前坐下，提笔道：“肝火扰心，夜不能寐，我开个方剂，你记得吃。”
高门端方森严，侍妾生下孩子以后，便被送到主母身边教养，卢氏有儿有女，娘家强大，也不必苛待他们。
衡嘉低笑道：“圣明无过陛下，您实在都明白的。”
谢华琅将心中那丝窃喜压下去，道：“我明白啦。”
“不消管，”顾景阳道：“随便找个甚么由头，叫他走的越远越好。”
这日傍晚，她刚从外归府，便见卢氏身边人来请，说是有话要问，心头不由微突，却没有游移，伴同到了卢氏院中去。
沈家往扬州去的人，除归天子以外，便皆是女眷，男女有别，谢家郎君们天然不好同往。
卢氏要筹划儿子的婚事，又要分出心机细心淑嘉县主这一胎，小儿子谢玮进学，还得为他找个靠谱徒弟，真是忙的团团转，听仆婢言说迩来三娘经常出门，心知她是去会情郎，倒也没有刨根问底的诘问。
“没有，”衡嘉恭声道：“谢夫人令人退归去了，只留了前一份。”
谢华琅听卢氏提起周王，心中便有些忐忑，迟疑道：“阿娘如何提及他来了？”
顾景阳眼底生出笑意来，口中却道：“油嘴滑舌。”
“但是枝枝，阿娘能拒收他的东西，你阿爹也会回绝他的情意，但这些都不是悠长之计，”她用力握住女儿的手，减轻语气：“你如果偶然与他，便该早作筹算，绝了他念想。”
顾景阳已经搁笔，将药方折起递与她，道：“为甚么？”
“秋鸣山居图，”谢华琅不假思考道：“阿爹临摹过好多遍，爱不释手。”
次兄谢粱的婚事便在本年秋，娶的是沈国公家的女郎，为了两家的面子，少不得要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