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衡嘉恭声道:“谢夫人令人退归去了,只留了前一份。”

谢华琅晓得他脾气,既不紧逼,也不转头,只耐着性子等。

“此去扬州,起码也要半个月,”采青有些讶异:“女郎不筹算……去见那位了吗?”

杀鸡儆猴,今后谢家后宅也就安生了。

“因为想你呀,”谢华琅笑盈盈道:“展转反侧,夜不能寐。”

谢华琅心下诧异:“道长,你还懂医理吗?”

顾景阳已经搁笔,将药方折起递与她,道:“为甚么?”

“我要的是谢家主母的身份与呼应的恭敬,他都给了,那就很好,至于那些莺莺燕燕,侍妾家伎,他喜好如何便如何,与我有甚么干系?”

这日傍晚,她刚从外归府,便见卢氏身边人来请,说是有话要问,心头不由微突,却没有游移,伴同到了卢氏院中去。

“衡嘉,昨日出甚么事了?”目视她身影远去,他眼底柔意方才敛去,声音降落道:“枝枝虽不肯说,但神情却不太对。”

谢华琅将心中那丝窃喜压下去,道:“我明白啦。”

谢家四郎谢檀是侍妾田氏所出,本年十八,二娘则是侍妾蒋氏所出,比谢华琅大两个月,也是十六。

但是现在,她寂静很久,还是道:“阿娘,我不想过这类糊口。”

“说我吝啬也好,说我本性悍妒也好,我喜好的人,内心只能有我,至于别人,哪怕只是一道影子也不可。”

顾景阳脸皮薄,既克于礼法,又束于规度,结识谢华琅以后所说的那些话,若换了畴前阿谁他,怕早就羞愤而死。

顾景阳道:“谢家收下了?”

顾景阳神情冷酷,道:“他想做甚么?”

卢氏抚摩女儿光亮脸颊,笑道:“我嫁与你阿爹之前,实在都未曾见过他,父母之命,媒人之言罢了,纳彩问吉以后,便做了谢家妇。”

顾景阳道:“嗯。”

“阿娘又不是不晓得,干吗非叫我说出来?”谢华琅上前去替她揉肩,笑道:“明知故问。”

“枝枝,”她笑问道:“你晓得你阿爹最喜好哪副画吗?”

“那,那,”采素也有些怔:“女郎可要遣人去说一声?”

顾景阳道:“又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不说,”谢华琅对镜打扮,气定神闲:“我几时说过每日都会去找他?既然未曾商定,不再前去,就不算是践约。”

“九哥哥,你有完没完?这话你没说烦,我都听烦啦!”谢华琅满不在乎,口中笑道:“再说,这儿又没有别人,亲一下如何了?”

顾景阳信觉得真,心中担忧,顾不得别的,哈腰去检察。

顾景阳垂眼看她,谢华琅毫不避讳的回视,不知过了多久,他却俄然笑了。

顾景阳尚未答复,她便淡了语气,道:“若真的有,那我今后就不亲了。”

卢氏口中的周王,便是今上胞弟的宗子,他父亲做过太子,厥后被郑后废掉,放逐岭南,没多久又调派使臣前去,逼令他杀。

“当然没有。”卢氏道:“我叫人将你二哥那份留下,剩下的叫长史带归去了。”

“是啊,你阿爹对那副画的在乎,远胜于那些姬妾,”卢氏笑吟吟道:“倘若书房失火,蒋氏田氏皆在内,你猜,你阿爹会先救哪个?”

“阿娘明白你的心机,但还是要劝你。”卢氏语重心长道:“人间女儿家,哪有不想同丈夫心心相印,情义绵长的?但是就如同我先前所说,倘若你一心一意爱他,一颗心都给了他,将来如有不快意,会吃很多苦的。”

顾景阳先是怔然,旋即回过神来,晓得她说本身下颌疼是在乱来人,羞恼交集:“枝枝,你又混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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