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女魔头还确是一尊真佛。
女魔头的身份,干系非常严峻。
“只是一时猎奇。”聂猛说。
“不消了。”程立雪微微一顿,神情冷酷下来,说:“我还要赶归去抄书,这就告别了。”说罢,冲两人微一请安,便即分开。
此话一出,聂猛面上虽不动声色,可背后却直冒盗汗。
聂猛俄然想到,诏肄师带他来岛的那天,邓巩见过跟在诏肄师身边的少女,他又对这幅画如此熟谙,会不会已经重视到那少女与画中的菩萨面貌很有类似之处?
聂猛也晓得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
聂猛则松了一口气。
聂猛真想上去掐住他的脖子,让他一气说完。
行到僻静处,程立雪开口了。
“真的吗?”程立雪有点不敢信赖。“画圣的立轴,我也观赏过几幅,却不知这最负盛名的《观安闲临凡图》竟有这般奇处。”
他们都是聪明人,晓得甚么该问,甚么不该问。
“是我扳连邓大哥与他树敌……”聂猛歉然道。
这可真是自作孽不成活。
落日把流金般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把散落各处的古书镀上一层烫金的封面,富丽非常。邓巩和聂猛两人,也被阳光披上金色的外套,统统都显得金碧光辉,如梦似幻。
“他叫沈凝,是文主的亲传弟子,一贯吹毛求疵惯了,巴不得别人有一点错处,你不消管他。”
就算邓巩猜出这画中菩萨与他师父新收的小师妹有所关联,可别的的关窍他并不晓得。最关头的情节在聂猛的脑筋里,知名老者身陨以后,世上晓得这个奥妙的,只要他一人。
“阿谁姓沈的是甚么来源?”聂猛问道。
不是因为他听懂了邓巩的实际,而是因为他向来就对那些老古玩不感冒,以为那不过是纨绔后辈和墨客闲人的玩物罢了,远不如银钱饭食来得实在。
聂猛又问道:“我明天在楼上看到的那副画,听沈凝说,名字叫《观安闲临凡图》,邓大哥知不晓得这画的来源?”
让你吓老子!
聂猛故意禁止,可那样一来,就会更引启程立雪的思疑。
“因为,万卷楼的第三层,就在文主的身上。”
他的修道之路,不通。
从当日知名老者现身自家宅院,到前面产生的一系列事情,再到明天偶然中看到这幅画,冥冥中仿佛有一条线,牵引他朝一个未知的方向摸索前行。
程立雪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聂猛,目光似有深意。“我看聂小弟并非附庸风雅之人,如何会对这幅画如此上心呢?”
“你若想看,我现在就带你去看。”邓巩仓猝说。
“为甚么?”
聂猛模糊有一种感受:
两人各怀苦衷,冷静无言地回到万卷楼,清算着从地宫里挖出的那些古书。全部下午,都没有再瞥见沈凝的身影。
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邓巩笑道:“它们只是另一种情势的册本罢了。若说是宝贝,万卷楼里的每一张字纸,都称得上宝贝。文以载道,真正的宝贝,不是这些册本器物本身,而是承载此中的无上道统。只要那些被外物蒙蔽了本心的人,才会抱着二楼的东西当宝贝。”
聂猛看着他惊诧的神情,非常称心。
邓巩点头道:“《观安闲临凡图》是画圣吴道子以画入道、白日飞升之际留下的手迹。此画作于两千年前,地点是位于神州大陆中部的大夏皇朝。传闻当时有菩萨来临大夏皇城,吴道子亲眼目睹菩萨法迹,作此画后大彻大悟,成仙而去,今后被先人尊为画圣。”
能获得心仪之人的夸奖,邓巩的一颗心的确要飞起。中间的聂猛冷眼看着他乐不成支的模样,真想一脚把他踹到路边的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