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这绿竹峰顾名思义,到处绿竹丛生,山风一吹,竹枝摇摆,哗啦啦响成一片。峰下,沿着溪流,展布着一块朝阳的坡地,依山傍水,风景尤其美好,是一个隐居避世的好去处。
“不是。”
一起行来,但见山色郁然苍翠,薄雾环绕群峰之间,溪水潺潺,林涛阵阵,让人神清气爽,分外畅快。
屋里传来一声轻叱,妇人站在门槛内,向她招手道:“不要多话,出去。”
“且慢。”
这时,他看到小女人背动手跳出屋子,向他走来。
他大步走近,见草庐外是一个用篱笆围成的小院,院内散养着几只鸡鸭,一个身穿青布衣裙的小女人端着一只小木盆,正在给鸡鸭喂食。
聂猛蓦地一声大吼,奋力扬起手中钢刀。
走了半日,聂猛也有些肚饿,道声叨扰,推开柴门入内,在院中石桌旁坐定。又解下腰间佩刀,靠在脚边。妇人进屋端了两个大海碗出来,一个装着白面馒头,另一个盛着些青菜蘑菇,另有一只兔腿。
几近就在同时,背后传来簌簌的声响。
聂猛只当是小孩猎奇,并不在乎,却听“锵”的一声,她竟将刀从鞘中拔出尺许,寒光映得脸上细细的绒毛清楚可辨。
馒头是刚出锅的,暄暄腾腾,还在冒着热气,青菜蘑菇炒得油油的,蒜香扑鼻,兔腿烤得焦香,大要洒了一层细细的盐巴,只是闻到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动。
“青儿!”
聂猛站起家,拿了刀,独自走出小院,在竹林边站下,与黄衣羽士隔数丈相对。“莫脏了别人的天井。”
“本来剩的未几了,”聂猛想了想,说道,“不过比来又冒出来一批新的,数量应当不会少。”
青儿却脸现怒容,连刀带鞘丢在地上,一把夺过聂猛手里喷香流油的兔腿,气冲冲地走到草庐中间像是猪圈的处所,把兔腿扔了出来,猪圈里顿时传来欢畅的哼哼声。
“哈,不过是几两散碎银子,还入不了贫道的法眼,只是生受了人家的香火,凡事总得照顾一二。既然你是正主,那就领死吧。”
妇人从屋里出来,责备道:“青儿,为何怠慢客人?”
“臭丫头,你――”
“拙夫采药,约莫要傍晚方回,小官人如果等得,可出去略坐一坐,用些餐饭。”
妇人闻言,把目光转向杨乱,淡淡的,并不惶恐,倒像是核阅。
“我猜你底子就不会写字。”
“是你父母?”
隔着老远,聂猛便瞥见山坡上结着一处草庐,有炊烟升腾而起。
聂猛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悄悄警省。
青儿仿佛对聂猛很猎奇,缠着他问东问西。
“有何话说?”
第一,山野僻壤,母女二人,面对一个带刀的陌生人,毫无惧意;第二,刀在鞘中,自有机括制约,就算是个成年人,想要拔刀也须费一番力量,小女孩却轻松拔出;第三,刀身已被细细擦拭过,并未出鞘,小女孩却能闻到残存的血腥气,足见六感灵敏,远超凡人;第四,聂猛天生神力,自幼习武,小女孩能从他手中夺走兔腿,手上工夫恐怕远在他之上。
妇人回身回屋,号召喂鸡的小女孩进屋用饭,聂猛听到她唤那小女孩作“青儿”。青儿承诺一声,丢下木盆,去水槽里洗了手,就要进屋,却俄然“咦”了一声。
“我没有胡说,他就是好人!”青儿撅着小嘴,一脸的不平气,“他的刀上有血腥气,我都闻到了。他必然方才杀过人!”
“山野粗陋,些许粗茶淡饭,聊作饱腹,望勿嫌弃。”
“因为我喜好打斗,一打斗,就有了仇家。”
“你如果惊骇,能够留在我家,”青儿当真地说,“你的仇家必然找不到这里来,就算找获得,我们也会庇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