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死,也要战死,而非吓死。对方是修士又如何?
“娘,他是好人!”青儿尖声道。
“丫头,这里但是张景初的家?”
第一,山野僻壤,母女二人,面对一个带刀的陌生人,毫无惧意;第二,刀在鞘中,自有机括制约,就算是个成年人,想要拔刀也须费一番力量,小女孩却轻松拔出;第三,刀身已被细细擦拭过,并未出鞘,小女孩却能闻到残存的血腥气,足见六感灵敏,远超凡人;第四,聂猛天生神力,自幼习武,小女孩能从他手中夺走兔腿,手上工夫恐怕远在他之上。
“笑话!我长这么大,还不晓得惊骇两个字如何写。”聂猛随口对付着,心中更是笃定,这一家人恐怕有着不普通的本事。
“实不相瞒,我明天确切杀过人。”聂猛放下馒头,解释道:“来这里的途中,我碰到一伙仇家,动起手来,就杀了几个。不是我成心欺瞒,江湖当中,这类事本就平常,不值一提。”
聂猛蓦地一声大吼,奋力扬起手中钢刀。
“哦。”青儿老迈败兴地应了一声,跟在母切身掉队屋。跨进门槛的时候,还偷偷朝聂猛回望一眼,扮了个鬼脸。
聂猛把眼一瞪,就要喝止。
“呃,这个……”聂猛一时语塞。
聂猛心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一个动机。
聂猛只当是小孩猎奇,并不在乎,却听“锵”的一声,她竟将刀从鞘中拔出尺许,寒光映得脸上细细的绒毛清楚可辨。
他大步走近,见草庐外是一个用篱笆围成的小院,院内散养着几只鸡鸭,一个身穿青布衣裙的小女人端着一只小木盆,正在给鸡鸭喂食。
说完,不等聂猛有何反应,便关上了门。
“青儿!”
“你想要赏金?”聂猛不答,反问道。
“哈,不过是几两散碎银子,还入不了贫道的法眼,只是生受了人家的香火,凡事总得照顾一二。既然你是正主,那就领死吧。”
妇人回身回屋,号召喂鸡的小女孩进屋用饭,聂猛听到她唤那小女孩作“青儿”。青儿承诺一声,丢下木盆,去水槽里洗了手,就要进屋,却俄然“咦”了一声。
聂猛望一望猪圈,可惜地叹了口气。
妇人闻言,把目光转向杨乱,淡淡的,并不惶恐,倒像是核阅。
青儿收起一脸嬉笑,朝屋里看了一眼,趴到杨乱耳边,悄声道:“奉告你个奥妙,我爹也有仇家,以是我们才――”
“那里话,多谢接待!”聂猛拱手称谢,拿起馒头,就着兔腿大口吃了起来。
走了半日,聂猛也有些肚饿,道声叨扰,推开柴门入内,在院中石桌旁坐定。又解下腰间佩刀,靠在脚边。妇人进屋端了两个大海碗出来,一个装着白面馒头,另一个盛着些青菜蘑菇,另有一只兔腿。
小女人上高低下打量他一番,并不答话,而是朝屋里唤了一声,持续喂她的鸡。
“因为我喜好打斗,一打斗,就有了仇家。”
青儿仿佛对聂猛很猎奇,缠着他问东问西。
“你现在不去,是因为要请我爹治病救人吗?”
羽士面色一寒,冷哼道:“徒逞口舌之利,死来――”
“山野粗陋,些许粗茶淡饭,聊作饱腹,望勿嫌弃。”
“有何话说?”
“你就是聂猛?”他冷冷问道。
这黄衣道人,修士无疑。
屋里传来一声轻叱,妇人站在门槛内,向她招手道:“不要多话,出去。”
只见他一挥拂尘,手捏法诀,背后长剑脱鞘飞出,剑锋径取聂猛咽喉,来势迅猛非常,饶是聂猛目力惊人,也只能看清一道白光。想要拔刀,已是不及。
一起行来,但见山色郁然苍翠,薄雾环绕群峰之间,溪水潺潺,林涛阵阵,让人神清气爽,分外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