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涨红了脸,朝人群中狠狠瞪了一眼,骂道:“少他妈满嘴喷粪,我爹那是传闻醉月楼有个女人跟我娘长得一模一样,想去看一眼罢了!”
“去吧。”
“大郎是个朴重人,不常去那种风月处所,是以不知。”王狗儿已经不再惊骇,反而略带亢奋地说:“这个女人,我在城南的醉月楼见过,也不知是鸨儿从那里捡来的,浑身又脏又臭,身材倒是不赖,就是脑袋不好使,还是个瘫子,鸨儿给她在猪圈中间搭了个棚子,专门接那些不入流的劳力,只要给钱,不拘多少,就能弄上一回!”
来的是两个武师打扮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中间夹着一个缩脖耸肩、手持火把的麻脸男人。进得人群,两个武师在麻脸男人背后用力一推,把他推到驴车前。
王狗儿如遇大赦,回身就朝来路溜走,几乎又拌一跤。
“您难堪我——”王狗儿连连摆手。
“那依你看,她到底死了没有?”
“逛窑子!”聂猛大声道。
“除了衣裳,没别的了?”聂猛不动声色地盯着他。
他盯着那人无神的双眼,看不到涓滴活力,却又像是两个深不成测的黑洞,将他整小我都吸出来。这让他有了一种奇妙的感受,仿佛那人非生非死,而是介于存亡之间。
未几时,王狗儿一手举着油灯,一手笼着火,小碎步跑过来,把灯往黑地里一照,公然是小我。
“得了吧,”人群中有人起哄道,“谁不晓得你娘歪嘴瘸腿,一脸麻子,醉月楼里的女人如果跟你娘长得一模一样,恐怕早就开不下去喽!”
“如何,你认得?”
“大郎切莫曲解,我可没弄过她!”王狗儿仓猝抛清,“还真不是骗您。那天我特地花了一文钱,想着咱爷们也去开开荤,但是事光临头,看这娘们实在是有些邪门,一双眸子子黑幽幽,让人瘆得慌,我越想越怕,不敢动手,干脆提上裤子溜了。为这事,我那帮狐朋狗友没少笑话我,可我一点都不在乎,名声能比性命还首要?谁晓得她是人是鬼呢。我可传闻,有些女鬼就喜好打扮成人的模样,专吸男人的精气!”
“大、大郎……”王狗儿咽了口唾沫,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