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点头道:“这也好,后代济济一堂是大福,这孩子你好好教诲,天然与亲生的无异。”郑氏本身生的儿子已经成年,又有出息,一个隔了十几岁的小儿子,毛病不着甚么,天然靠近。
乔连波带着两个小丫环笑嘻嘻地出去:“表姐又在写字了?明天张先生还说,表姐的字目睹着就脱胎换骨了,还拿着好生经验了我一番呢。”
这话问得略有几分陌生。嫡庶有别,兄弟两个还要讲究个戮力同心,庶出的mm嫁得远了那根基上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了。李氏连这个大妹的面都没见过,想体贴也无处体贴起。
中间的吴知雪极像她,只是年纪小些,又穿戴一身鹅黄色,就少了那三分豪气,倒添了几分孩气,拉了姐姐的手笑道:“娘还说我白长了个子,不长心眼。”
“这枝上巳节的时候已经戴过了呀。”如鹂不太甘心,“表女人们都瞥见过了的。”
郑氏说着山东风景,吴知霞姐妹不时弥补两句,满席皆笑。姨娘们都在旁服侍,郑氏特地将吴知霖带在身边坐了,叫杜姨娘照顾着他。吴知霖也很迷恋她,口口声声的叫娘。郑氏笑道:“这是二老爷的须生子,媳妇也喜好得紧,此次回京,还想开了祠堂将他记在我名下。”
这话说得不轻,如鹂脸都红到耳根,眼看着就要掉下泪来:“我还不是为了女人好。眼看着老太太偏疼不待见女人,这才到吴家几天哪,就让女人禁足。将来还不知如何呢。这些日子女人没少打赏出去,虽说几十个大钱不算甚么,但是赏很多了也是个数儿。女人统共几千银子傍身,大半还给了杨管事在外头寻铺子。杨管事到现在还没来,万一……我这不是想给女人省几个吗?大少爷是吴家嫡宗子,将来舅老爷的家业都是他的,他身边的小厮哪差这几十个大钱呢。”
吴知霆低头答道:“先生叫本年下举人场尝尝深浅,也好熟生手。以是先跟着母亲回京,一来给祖母和伯父婶娘存候,二来也向兄弟们请教一二。”
“女人,您看大少爷给您送甚么来了?”如鹂拿着一对儿草编的画眉,喜滋滋地跑进门来,一向递到绮年面前。
“是编得巧。”绮年搁下笔,用手指戳了戳那画眉,真是活矫捷现,连眼眶上那道黑眉都跟真的似的,“劳烦表哥了。如鹂,可给松烟荷包了?”
前面两个模样有七八分类似的女孩子连袂上来给颜氏福礼,郑氏指着说:“这个是知霞,这个是知雪,老太太看看,可分得出来?”
乔连波破涕为笑,拭了泪道:“有表姐这句话,我今后常来。实在我早就想来看表姐,只是外祖母总怕伤处见了风,不准我出来。”转头瞥见湘云在外头屋檐下踮着脚尖挂鸟笼,忍不住道,“那画眉鸟是草编的吗?远远看去跟真的似的,我传闻是大表哥送来的?”
小丫环们跟着下去了,乔连波才小声说:“表姐,前次踏青的事,你,你可别生我的气。”
“倒风趣。”绮年笑起来,给如燕使个眼色,“都下去喝茶,你们也靠近靠近。”
霖哥儿长得却白净,且圆圆团团像个福娃娃普通,大家看了都欢乐,颜氏抱在怀里摩挲了一会才放开,亲手拿了个金项圈给他挂到脖子上。接着两房的孩子们给李氏和郑氏别离存候,吴若钊也下衙返来,又是好一通热烈。
郑氏生了一子二女。宗子吴知霆已经十七岁,比吴知霄还要大半年,个头也高出一截去,公然是结健结实的模样,眉眼间生得颇似郑氏。上来撩衣跪倒,规端方矩磕了三个头:“孙儿给祖母存候。”
两人正会商着应当用甚么针法和丝线,珊瑚快步从院门出去,一见房里二人就笑了:“表女人本来来了这里,翡翠正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