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好生跟二叔说说,自家兄弟,把话说开来老是好的。”李氏这话说得也并无掌控。虽说吴家这一代只要兄弟两个,但二人的干系并不非常和谐。
李氏明白丈夫的意义。第一是不要搅进立储之事,那些与各皇子交好的人家,还是该避着些。如果挑不到合适的,也能拖一下。若将来立储之事灰尘落定再寻婚事,也不是不可,只怕这日子拖得太长,反把儿子担搁了。
吴若钊长长叹了口气。现在的中宫皇后只要一名至公主,并没能生出皇子来,却把一名已故婕妤所生的大皇子养在膝下。二皇子出身更加寒微,母亲本是个宫人,背面生了儿子才封了个婕妤,并不受宠,但二皇子本人倒是非常聪明,极得皇上爱好的。三皇子年纪较小,但他的生母倒是郑贵妃,本身的职位既尊,娘家又是恒山伯府,背景强大。再下头四皇子短命,另有一名五皇子,本年却只三岁。虽说天子春秋还盛,但毕竟已是五十多岁将近花甲的人,也该要考虑立储之事了。
“现在,皇上迟迟不立太子,只怕又有前车之乱哪……”
“她晓得甚么!”吴若钊决然反对,“几位皇子不错都是好的,但圣上至今未立太子,只怕坏就坏在儿子都好上了。”
“皇上也难哪……”吴若钊叹了口气,“昔年太后还生了儿子呢,只因不是宗子,还闹出那么一场大乱来。现在皇后无子,长皇子和二皇子出身皆卑,都不如三皇子母家高贵,更是费事哪。”
吴若钊八岁之时,黄氏去了,吴老太爷又续娶了颜氏。颜氏进门,对前头的后代们面子上总过得去,但也并不非常靠近,特别是嫡庶清楚,一对庶后代的日子反过得不如前头嫡母活着的时候好。到了这时候,四个后代才垂垂有了点同病相怜的感受,但是之前的嫌隙毕竟是太大,是以老太爷归天以后,两兄弟在宦途上虽则相互援手,却如何也达不到全无隔阂。
“哎哟我的女人!”孙姨娘一听就急了,“你是老爷的长女,太太又没生女儿,庶出又有甚么?何况你诗书出众――”
如鹂重新至尾都是半懂不懂的,手里捧着阮夫人给的那只镯子:“女人,这个如何办?”
“我意已决。”吴若钊看着淡杏色的帐帷入迷。留夜的一盏红纱灯的灯光投在上面,氤氤氲氲竟然微有赤色,“不过,只怕二弟那边不作如此想。”
李氏面上一红,低声道:“妾身那里是不急,只是只这一个儿子,天然盼着他有出息才是最要紧的。何况他是嫡宗子,如果媳妇娶得不好,只怕家宅不宁。”嫡宗子将来是要顶门立户的,吴家固然不似那些勋朱紫家有甚么爵位要担当,但如果长媳理不了家,那也是大费事。何况若寻个高门大户家的女人,将来也得岳家些许助力。
绮年回到蜀素阁,把湘云和珊瑚都打发了出去,扯下发髻上的钗子扔在妆台上,闷闷地叹了口气。如燕踌躇再三,还是谨慎地说:“女人,实在今儿……”
“先放着吧。”绮年看了那镯子一眼,又叹了口气,“明儿去给外祖母存候的时候戴着吧。”
李氏应了一声,内心却不太甘心。她自发对两个庶女已然非常宽大,但是不管做甚么,吴知雯老是能挑出点弊端来,固然不敢当着嫡母的面说甚么,但那神采也够出色,更何况另有一个孙姨娘,时不时的总往康园跑。只是丈夫既然说了,她也只能应下。
李氏虽则从不向丈夫探听朝堂之事,但各官员的夫人们自有本身的寒暄圈子和动静渠道,闻言不由一惊:“老爷是说,怕皇子们将来争嫡?”
吴若钊笑笑:“去别处做甚。”他本不在女色上头偏好,年青时当然也有个男人的弊端,院子里放着两房美妾,不免也要去走动走动。不过吴家家风松散,也要求后辈修身的,他那两房妾都不是本身要纳的,一个是继母赏的,一个是下属送的。如本年纪长些,更加慎重起来,对妾更淡了,倒是喜好到老婆房里来讲说话儿。到底是官家蜜斯,提及话来也投机。再说有些话,本也分歧适跟妾说,她们也接不上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