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知雯也有几分倦意,懒懒道:“我有甚么事?”
李氏这才放了心,坐下来笑道:“只是话说得实在有些……恐怕母亲也要不喜的。”
孙姨娘大惊,立即反对:“这可使不得!那宫里是甚么处所儿,吃人都不吐骨头!女人你可万不能打这主张,如果太太要送你去参选,我必去找老太太拦下的。”
吴若钊叹了一声:“天然不肯。雯儿的才貌,若去待选,说不得也能进宫。但是她那脾气,进了宫还不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吴知雯打断她的话:“你晓得甚么!你向来也不跟着太太出去,那里晓得那些高门贵女们多么刁钻。是嫡是庶,她们分得清楚着呢!”
“那皇上为甚么不立太子呢?”李氏对朝政之事不是特别明白,“当年先帝就是吃了这个苦头儿,到背面仓促立了太子,却已晚了。虽说皇上是以而――但诸子相残,这……”看着本身的儿子自相残杀活不下来几个,莫非很舒畅吗?
“哎哟我的女人!”孙姨娘一听就急了,“你是老爷的长女,太太又没生女儿,庶出又有甚么?何况你诗书出众――”
本来这不算甚么大事。再是个知己,也是个官奴,就算再汲引也汲引不上去,生了后代身份也不高。但是黄氏眼里不揉沙子,虽对庶子庶女并不苛待,却对这妾非常讨厌,闹了很多的气。吴老太爷在朝廷上非常圆转,在家里却做不到这么自如,虽不至于到家宅不宁,也是差不太多了。
吴知雯看她这模样,又不忍起来,拿了帕子给她拭泪:“姨娘快别哭了。没听姑姑说么,本年没准就要选秀。真要没有那嫡庶之分,只要到宫里去。到当时,谁得宠谁就贵重,那里还管甚么嫡庶。”
吴若铮的性子与大哥截然分歧,虽则也是个文人,倒是个杀伐定夺的性子。且他是庶子,多年来宦海拼杀,更多是靠着本身的尽力,是以主张格外的大。就是吴老太爷生前,也不是很能管得住他。现在父亲不在,异母哥哥的话就更难让他服从了。
李氏卸了簪环,在丈夫身边坐了下来,含笑道:“那孩子本就是懂事的,只是年纪小些,沉不住气也是有的。”
吴若钊笑起来道:“别人家中都是严父慈母,只见做娘的催着儿子结婚。到了我家,倒是你这做娘的只顾着儿子读书了。”
“皇上也难哪……”吴若钊叹了口气,“昔年太后还生了儿子呢,只因不是宗子,还闹出那么一场大乱来。现在皇后无子,长皇子和二皇子出身皆卑,都不如三皇子母家高贵,更是费事哪。”
“宫里天然不能进。”吴知雯拉了她一下,“但是姑姑也说了,要给几位皇子选妃的。皇子身份高贵,即便是不能秉承大统,繁华尊荣也是少不了的。”说着就咬牙,“何况若像姑姑说的,二叔家那霞丫头也要送选,我怎能落在她前面!”
“我晓得。”绮年抹了把脸,自嘲地一笑,“还是没记得本身的身份。”寄人篱下的表女人,还这么大气性,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吴若钊点了点头,已经想到别的事情上去了。李氏不见丈夫说话,也只好脱了外套上床躺下,正要昏黄睡去,忽听丈夫道:“如果本年当真要选,我看,还得早去办理一番,将雯儿的名字划了去。”
绮年点点头:“我晓得。今儿早晨我也是急了点,实在另有别的体例能够措置。”只是想到过世的吴氏,脑筋一热就忍不住了,长叹了一声,“今后我会再谨慎些。”这里不是本身的家,即使不像林黛玉进贾府一样要步步谨慎,也不能再这么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