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江珝淡然颌首，“就算回绝，天子也不会让我留在这的，何况我也意不在此。”
祁浅蓦地昂首，一脸的等候，可梁氏又道：“但是你嫁不得。”
制置使乃临时性军事统帅，因战而设，战毕即撤。不过贺永年若能顺利拿下杭州，安定兵变，那么薛冕一本奏章递上去，贺永年完整能够依功直接接任两浙路宣抚使。如是，汲引了贺永年不说，更成全了他本身。
“那就该怨你祖母，不该怨她。”
将军踌躇的启事许只要这个了。曹靖心焦地等着答复，却见江珝苗条的指尖漫不经心肠在圣旨上点了点，道：“余怀章如何了？”
俄然问这个，曹靖有点怔，无法摇了点头。
江珝生善于幽州，自小发愤光复北虏铁蹄下的燕云。此次雁门大捷恰是个冲破口，乘胜而击，必将拉开光复燕云的步地。他几次上书，但都被保守的天子给驳了返来。现在这便成了赐婚的附加前提，只要他回京，天子便准他北伐。
祁浅叨咕着，忽而反应过来慌恐道：“母亲，你不会想让我嫁他吧！我不嫁！”
“民气不成测。两浙路是块肥肉，没吃到便罢了，只怕吃了就吐不出来了。”
“小人倒是有一计，许能让他返来……”
“……余怀章还没措置掉，现在又多个江珝。他是何人？我虽理军政，然半数兵权握在他手，他燕军权势不容小觑，连天子都对他敬让三分，两浙路万不能落入他手！”
余怀章功名显赫，没人动得了他，这成了薛冕的芥蒂。不过老天还是给了他一个契机。去岁东越余党兵变，其势汹汹，以燎原之势前后霸占了睦州，遂安……直趋杭州。
余怀章多次上书，朝廷却只派了宁远将军秦龄前去援助，眼看着杭州被困，薛冕才保举翅膀贺永年为两浙路招讨制置使，调用陕西六路藩及汉兵南下弹压。
梁氏瞧着女儿的酸样抿唇笑了，揽着她哄道：“这天下英才又不止薛青旂一个，何必非要揪着他不放，我瞧着那云麾将军便不错。”
统统算计的方才好，只可惜被江珝抢先了一步——贺永年还没从江宁出兵，方定雁门局势的云麾将军便南下，一举将杭州光复。
曹靖想了想，又问：“难不成您是为了北伐？”
两浙路富庶，在大魏十二路中最为发财，只它一处税收便占了国之四成，故而两浙路宣抚使一职向来炙手可热，其权势可直接与朝臣对抗。余怀章任杭州知州期间政绩斐然，不久便被提任宣抚使。
梁氏拍了女儿一巴掌。“甚么‘煞神’，女人家没个端方！”
“那也不能应啊！”曹靖火急道，“赐谁不好，偏是建国侯府的蜜斯。祁孝儒是右相属官，而祁孝廉又对薛冕向来唯马首是瞻，薛祁两家另有姻缘在，他们干系如此密切，这清楚是要拉您入麾下，落实薛党的身份啊。此计一举两得，城府之深可见一斑！”
“罚你便对了，叫你多嘴！”
但这有个前提前提，便是余怀章不能存在，这也是贺永年止步的启事。
被母亲点破，祁浅宽裕，可内心更委曲，便干脆道：“是又如何，薛青旂英杰俊才又风骚翩翩，都城哪个女人不喜好，我就是倾慕他又如何！怎她余归晚能嫁我就不成以，就因她有几分姿色？我才不甘心，功德都被她占去了，都这般败落另有人要她！”
本身已然手握兵权，天子如何还会把富庶之地交与他。江珝也从未想过要占两浙路，他仓促南下解杭州之围，为的是救情同手足的秦龄，可惜他还是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