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庄凡心还是这句。
他步步紧逼,问出这话时眼眶尽眦,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几近要把庄凡心捏碎了,灼伤了。
庄凡心被汗水湿透了,寝衣挂在手臂上,跟着身材颠簸不断地抖擞,力量耗尽时,他从顾拙言的腹间摔了下去。
“疼不疼?”他问。
好久,他吃力爬起来,四肢百骸都软得像挑了筋,滑出被窝,光溜溜地下了床。他哪美意义裸/奔,可本身的寝衣睡裤已不成模样,便拾起顾拙言的羊绒衫套上了。
那双眼睛通俗又敞亮,庄凡心凝睇着,一点点失神。
墙上有他们昏黄的影子,没分开过,整间公寓那么静,仅余庄凡心抑不住的低泣,顾拙言听得心都软了,利用乖孩子一样,不断地说:“放松,放松,不会疼的。”
他窝在沙发上浅眠的时候,吃团聚饭的时候,对着朝霞抽烟,玩豪财主,奔驰在马路上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在想,想确认,想听庄凡心奉告他,那年没有爱上别人,那一年他不是被丢弃的傻瓜。
顾拙言望着那副身躯,仍然纤韧,但分歧于少年时的肥胖,有腰有胯另有两片薄薄的胸肌。他摘下腕表,脱掉羊绒衫,光着膀子欺近覆盖,兜住那截腰肢使庄凡心腾了空,一把将那睡裤也撕下。
庄凡心终究醒了,浑沌地展开眼,除夕夜的荒唐从面前闪回,一股股澎湃的高/潮仿佛渗入进骨髓里,他一时没法转动。
不知睡到了几点,顾拙言先醒,唇干口燥地想喝水。披一件睡袍起了身,床边毯上手机刚停止振动,他捡起来一看,十一点了,一共有四十多通未接。
顾拙言如同困兽,在樊笼内里打转了三千多个日夜,他想要出去,他自苦的十年想要一口糖吃。
这一声声逼问不是对他的审判,而是求他给一份摆脱。
这边刚挂断,顾拙言循着铃声在床底下摸出庄凡心的手机,是庄显炀打来的。他换了态度,接通后道貌岸然地说:“叔叔,我是小顾。”
庄凡心看向镜子,久睡后的慵懒,狠恶□□后的害臊,再掺杂一味招认后的忐忑,他痴钝地笑起来,不谨慎挤出一大块牙膏。
轰的,顾拙言如遭雷击电打,肾上腺素飙升至极限,统统堆积的情感和深埋的欲望喷薄而出,他吻住庄凡心了,用高热的唇舌,用偾张的肌肉,用燥烈难平的亿万根神经。
纯洁度很高的两颗钻石,闪着光芒,给庄凡心温和的表面添一抹神采。他有些不安闲,也找不到镜子,抬开端,从顾拙言的眼睛中寻觅本身。
半掌大的丝绒盒子,庄凡心大抵猜到是项链或者手链,他翻开,没想到内里是一对方形的钻石耳钉。随即耳垂一热,顾拙言悄悄捏住他,不安美意肠说:“戴上给我看看。”
庄凡心转悠半天没找到内裤,放弃了,脚步踏实地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内里的脸惨白蕉萃,唇和眼有些红,脖颈上一串浓淡错落的吻痕。
顾拙言翻身扑了个空,醒来,趿着拖鞋走到浴室门口,见盥洗池前庄凡心正立在那儿洗漱,穿戴他的玄色毛衣,很宽松,堪堪挡住屁股,上面是没法完整合拢的一双腿。
后半句是吼出来的,粗哑的嗓子,顾拙言漂亮矜持的面孔变得放肆凶辣,情感涌上了岑岭,回旋在一腔以内,随后,他赤红的眼睑处,悬出摇摇欲坠的一滴眼泪。
顾拙言道:“我们复合吧。”
“庄儿,”他哀切而固执,“其他的我甚么都不问,这件事我必然要晓得。”
漱口杯里插着两支牙刷,此中一支是前次过夜后他用过的,顾拙言一向没扔。庄凡心伸手拿出来,就这一隅的小小牙刷,他却俄然鼻酸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