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茶艺精绝，便由她为各位王爷煮一壶茶。”
“常青，我们分开这里。”
常青背着剑，上前，身量很小，跪在地上，只要小小的一团：“常青见过皇上。”
次日，朝夕节临，定北侯府湘昙花遍及，雪落花蕊，美而内敛，非常赏心好看，常青背着池修远送的那把青铜剑，因为个子太小，还不及剑身高度，蹲在花盆前，看着湘昙花的茎叶被落雪压弯了枝丫。
“我输了。”
贩子有言，娶女当荣。
上一世她为了池修远而战，这一世，她只是要一个确实的来由，与燕惊鸿惊心动魄地遇见，即便最后她入了奴籍，发配漠北，也在所不吝。
池擎思忖过后：“侍女常青，虽年幼，但剑术乃微臣亲传。不输府中男儿，可与一试，臣大胆请皇上恩准。”
她跪在那位九五之尊面前，一言不发，无从辩白，叫她如何辩白呢，那壶茶，是她煮的，太子的茶，也是她奉的。
也不问他家殿下准不准，大燕太仗势欺人了！长福刚要发作，却让本身主子一个冷眼冻住了。
耳边，有很多声音，或讽刺，或阿谀，燕惊鸿却甚么都听不到，眼里，只余她的倒影。
“定北侯府侍女常青，毒害皇储，本论罪当诛，幸太子无恙，朕念定北侯府护国有功，免其极刑，贬为奴籍，责杖刑五十，发配漠北，永久不得归都。”
煮一壶茶，她静候着这场翻天覆地，抬眼，撞进一双墨黑的瞳孔里，不知为何，俄然心安。
“她若不认罪，这个罪名便要定北侯府来担，你莫非还看不出来吗？功高盖主，圣上早便盯上了定北侯府，只是天下臣民在看着，圣上缺的，便是一个堂而皇之的来由，常青这杯茶，不管有没有毒，圣上都认定了她暗害太子。”
“明日朝夕节，”池修远仿佛有话要说，顿了好久，却只道，“罢了，你早些归去歇息。”
冬夜里，没有半点星子，屋外很黑，屋里烧了碳火，偶尔，有柴炭崩开的声音，床榻旁点了一盏烛火，微亮的光打下，床上的人儿睡得并不平稳，眉头紧紧地皱着。头上密密麻麻地布了一层薄汗。
彻夜里，定北侯府的门口便挂起了五彩的花灯，府邸的院落里，摆放了各色的花草。
这场比试，看似玩闹，只是，岂是儿戏，常青替池修远出战，若败了，丢的是北魏的面子，若胜了，大燕颜面扫地，非论胜负，常青都在风口浪尖上。
恰好，她右手的伤口未愈。
便是那日，燕惊鸿来了定北侯府。
燕惊鸿走到她身侧，取下身上的披风，递给常青：“风雪太大，别染了风寒。”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快宣太医！”
长福公公感慨万分：“这女娃才几岁啊，殿下的口味怎这般，这般……”他都找不到词描述了。
不似常青的守势，燕惊鸿仰仗着轻功闪躲戍守，招式虽快，却不及常青那般狠，他一身白衣，在刀光剑影里穿越，另有身穿黑袍的女孩儿，他唇角，似笑。
“七岁便能独当一面，定北侯府倒是卧虎藏龙啊。”成帝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便大声说，“准。”
林劲面不改色，点头。
茶盏落地，很大的响动，惊扰了屋中的二人。
长福公公瞪大了眼，不成思议，转头看林劲将军，掩着嘴压着声音低语：“她，她，她，”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口齿才捋顺，“她便是常青？我们殿下想娶回大燕的女人？不，女娃！”
“已经没有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