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修远走近她,视野竟有些痴缠:“常青,我来带你归去。”
北魏七十八年,定北侯池修远即位,为北帝,统治两国,平生仁治,载入史册。
“咣!”
她却蹲下,看着地上的尸身,说:“他是为我死的,大燕的君主已亡,我这破城的将军如何能活,我欠他一条命,这万人踩踏的罪恶,我是要陪他受的。”仰开端,脸颊的血顺着表面滑下,她那样沉寂又失神地看她,“远之,把我和他一起葬在大燕城下吧。”
唐易走到阮江西身边:“我向来不演苦情的角色,江西,你是第一个让我堕泪的女演员。”眼睛微红,刚才,他确切动情了,以定北侯池修远的身份。
回不去了……
手缓缓垂落,她合上了眸子。
池修远跪在她身侧,颤抖着双手,不敢碰触她,万千将士看着这个驰骋疆场指导江山的男人跪在女子身前,毫无姿势,诚惶诚恐。
唐易可贵口气端庄严厉:“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你天生属于这个舞台。”
剑鞘落地,她缓缓倒下,银色戎装下,赤色妖娆。
阮江西点头,含笑:
张风格低头,悄悄抹了一把眼睛,然后说:“非常完美,我宣布,定北侯达成了!”
三十万雄师,退至十米以外,空荡荡的城,充满着浓厚刺鼻的血腥味,她的声音空灵飘零,好似不实在:“没有定北侯府了,从你把我送来大燕那天我就晓得,当你坐上北魏阿谁九五至尊的位置后就不会再有定北侯府,也不会有常青了。”
池修远从未见过,如许绝望到孤寂的她,伸手,却始终未曾碰触到她:“都结束了,常青,我带你回北魏,带你回种满常青树的定北侯府。”
她垂着眸,如梦呢喃:“他死了,燕惊鸿死了。”缓缓抬眸,一双冰冷冰冷的眸子看着池修远,一字一字如鲠在喉,“远之,我不是北魏的常青了,我是大燕的叛臣。”她笑,萧瑟却落魄,“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史乘有言,北帝平生独一两位妃子,一名乃将门以后的女将军秦若,一名是北魏的清荣公主,一文一武倾助定北侯夺得了天下,汗青只记着了被后代奉为巾帼豪杰的两位女子,却没有给死在大燕城下的薄命女子一点笔墨。
他运功,便去夺她手里的剑。
十年,一晃十年,仿佛隔世,她交战疆场,早已不是当年跟在定北侯世子身边的影子了。
“常青。”池修远看着十米以外的女子,怔了心神,喃喃出声,“常青。”
俯身,抱起她的尸身,池修远伸手,一寸寸抚过女子冰冷的脸:“常青,这一辈子,我只做过一件悔怨的事,那便是将你送来了大燕。”
他嘶喊,几近歇斯底里,只是,再也没有人应他,他的常青终究被他送入了天国……
阮江西一如常日的沉着与高雅,那里有半点常青的影子。入戏快,出戏更快,她对角色的掌控与转换近乎入迷入化。拍戏多年,阮江西是独一一个让唐易快速进入角色却久久出不来的女演员,只要他本身晓得,刚才那一场戏,全程都是阮江西在掌控。
她却笑了笑:“我是情愿的,陪她受尽亡国子民的踩踏。”她起家,手缓缓抬起,握剑。
他唤她,颤抖的声音,他惊骇,近乎恳求着:“常青。”
清楚是好动静,却没有半点喝彩声,大抵还沉寂在刚才的氛围里。
她恍若未闻,将燕惊鸿的尸身放下,抬眸,瞳孔久久才凝神:“你来了,我晓得,你终有一日会带着北魏雄师来踏平这座宫殿,只是,竟这么快。”
她一身戎装被血染红,一步一步走下十米石阶。
青铜古剑出鞘,一道白光刺目,剑入胸膛,池修远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如何忘了,常青一身剑术以快闻名,即便是他,也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