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倭瓜脸,虽是白净美丽,穿着锦艳。但却毫不是那夏宝笳。
那女人搭手道福,满脸是笑,娇声道:“我替我们家多谢几位大人,多谢大娘大嫂叔伯兄弟们了。”
再看了一会,第三名倒有些难堪,有盆操纵枯死的白桦树干砥砺而成的观音,另有一盆只是在一瓦片上修建的苔藓石径,曲折的古树。白玉观音意态虽妍,到底有些取巧,也失了盆景的灵动活力,瓦片上那一盆固然简朴至极,却很有一番乡居的味道。
七夕节本就是配对的节日,即便承恩公府真有此心,倒也不是甚么太特别的事儿,就是夏宝笳真的嫁给律王,她也没甚么定见,便将这个题目抛诸脑后。
凌妆不精棋道,并且隔着这么远,也观不了棋,淡淡一笑叮咛魏进道:“让掌柜的上来。”
因彩楼有限,官宦人家多在各楼底下搭建绣棚,照这位崔蜜斯的身家,应当是往彩棚中去的。
“那倒不必然,律王一向表示尚不肯订婚,严王又说请皇上做主的。”凌妆思忖夏宝笳那白桦观音本来定得不到第一,莫非是承恩公府晓得花魁的彩头是律王府所出,脱手买了头名?
闲谈几句,楼下传上菜牌,魏进呈上来叨教主子要不要点菜。
闹腾喝彩了一阵,夏宝笳消逝在快意楼头。
“呵呵,真是豪杰所见略同,我与皇后选的竟然一模一样。”
或说:“人家是公府蜜斯,扮甚么花神!”
偌大的平底珐琅盆,平铺水镜,水上有沙町平畴,青松掩映村舍,水波出没渔舟,近树苍苍,疏密有致,溪山深远,飞泉倒挂,亭台小桥,各得其所。不说别的,单竹制的小斗室舍亭台,特别村头的水车,就非常别具一格,令凌妆刹时想到何家村。
凌妆实在已闻声方才王顺发等拦着掌柜不让上来,对嵇仪嫔道:“既说微服出来,就没有不打仗外人的事理,你说是么?”
搁下笔,倒见嵇仪嫔也选好了,两人对视一笑,各自执起宣纸。
魏进下在楼梯间号召一声,掌柜的本就呆在底下,兴兴头头捧了一盘精彩的巧果,跟在魏进背面上了楼。
司仪矫饰了一番花梢,这才大声宣布:“第一名,花中状元——承恩公府三女人所制,白玉观音!”
嵇仪嫔就道:“皇后有未卜先知之能呀。”
但见雕梁画栋间几个女孩儿拥出一名美人,披帛橙黄,凭栏向下招手。晔晔其华,夺人目精,罗纨绮绩,极服妙采,叫人禁不住要鼓掌奖饰。
凌妆淡淡一笑道:“是了,她倒比夏宝笙更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