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人不由昂首望天,但见天气澄彻如洗,白云悠游,却真有一弯寡淡如烟的新月爬在东天,似羞怯的少女初出门径。
凌妆对宗亲环境还不是非常清楚,但也知燕王一脉单传,因着几十年前的夺嫡大案,顺祚帝血洗宗室,除嫡派皇孙外,本朝郡王仅剩沘阳王兄弟四人、燕王胞弟绍康王与嫡派皇孙,但眼下皇孙的女儿都太小或者底子不在天子考虑范围,容采苓既不愁,天然是在绍康王、庐江王与铜陵王府当选。那庐江王家女儿长的长,幼的幼,此次都没有入京,适婚的也只要铜陵王府待字的五王姬至七王姬了。
凌妆点头:“岂敢急你?莫非你们未曾传闻圣上御体违和?”
幸亏凌妆心大,也觉几个王姬非常亲善,冲采芷一笑,打趣采苓道:“我的小王姬,你已许了人家,还不去跟王妃学着管家?尽在我这陋屋小户瞎折腾,可没甚么收成。”
外邦国主之家求联婚,天然是宗室女子为婚,他们是降臣,公主是不成能下嫁的,顺祚帝的直系孙女自有人疼,硕果仅存的鲁王和燕王后嗣便成了他们的捡择范围。
容采苓猛地立了起来:“我才不奇怪做甚么劳什子的定国公夫人,便不是,有甚么可难过的!裘大表哥就算是白身,我也一样高欢畅兴地嫁。”
容采苓满面不平:“你且说来听听,叫我瞧瞧是不是杞人忧天。”
“我们家老六病歪歪,且是王妃养的,嫁不嫁鞑子另说,剩下的不就只我跟五姐姐?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便是甚么拔都国主的儿子,嫁就嫁了,好歹活在都城,比前头那些和亲公主尚好,有甚么可愁的?怕的就是落到阿谁乌赫国王手上……再如何着也就是顺天报命,我经常劝,五姐想不开这层。”
采苓年纪最小,最怕人家调笑她这个,顿时嘟起嘴:“小表嫂最坏,幸亏我每天在爹爹跟前道你的好!”
“我并无高见。”凌妆调皮地一笑,手指西天,“瞧,天还没黑,玉轮已经上来了。”
采蓝抿了抿嘴,微微一笑,没有吱声。
小胖妞老七采芷咕嘟咕嘟灌下一大盏,抬头叹:“我就未曾喝过这么好喝的茶,以往喝多了起夜费事,彻夜难眠,却不知小嫂子用甚么神仙露水沏的,叫我特别好睡!”
采芷道:“你许了娘舅家的世子,今后必是定国公夫人,定国公府是新贵,另有四世的爵位,可晓得我们会如何?”
容采苓这才回过神来,问:“有何说法叫姐姐们不放心么?”
“对呀!好主张。”容采苓不由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