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的话从李昂口中说出,崔寅的酒意便醒了几分,道“李贤弟仿佛话中有话,何不明说。”
一个国度,以士农工商为根本,一个州县,也是如此,只要把这四样捋顺了,这政绩也就出来了。但是这四样,也有轻重之分。鄙人鄙人,想问问崔明府,在您看来,士农工商以何者为重?”
一阵晚风吹来,满树杏花摇摆,落日尚未西下,两颗星星已经在黄四娘眼中闪动。
“崔明府,请!”
农业投入大,周期长,收益少,并且可否歉收还要看老天爷的神采。就算老天爷开眼,地步皆得歉收,那又如何样?朝廷规定的赋税数额是死的,崔明府还能多收点不成?
那么要想有所作为,只能从多财这一点动手。正所谓无商不富,只要工商能在短期内带来大量的财产,使赋税成倍地增加。有了钱,崔明府能够大修水利,大兴官学,进而给崔明府带来别人望尘莫及的政绩。”
士农工商嘛,他们潜认识里天然会把士和农放在第一名。如果不是李昂点拨,能够他一辈子也勘不破这一点。
“李贤弟客气了,请!”
管仲治齐之事,想必崔明府非常清楚。所谓国多财则远者来,地辟举则民留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放到崔明府身上,仓廪实、衣食足这两条已勿须考虑,火井县能开垦的地盘早已开垦完了,地辟兴更已无从谈起。
李昂含笑说道:“短短三年任期,到任后光是熟谙本地民情,便要一年半载工夫,剩下可供发挥才调的时候便屈指可数了。从农业方面动手,方才鄙人已经阐发过了,不成行。我们再从‘士’方面阐发一下;
崔寅放弃了统统的矜持,再次长身揖道:“李先生定有良策,还望不吝见教。”
李昂听了,呵呵一笑,头上的一树杏花在落日晚风中婆娑着,不时有花瓣飘落到他的身上,那落拓的意态,实在让人暗自赞叹。
黄四娘悄悄瞟了李昂一眼,风情万种地答道:“崔明府过奖了,奴家可当不起。您如果感觉还吃得,就多吃一点,这便是对贱妾最好的夸奖了。”黄四娘说着,又几次给崔寅斟酒劝饮。
在大唐请人宴饮,自不像后代那样,大师团团坐一桌,此时还是风俗分桌而坐,各踞一几。
崔寅尝了一块红烧肉,顿时赞叹不已:“四娘不但人长得美,这厨艺更是本官平生仅见,善!大善!”
暖暖的落晖斜照在院中的杏花上,满树杏花娇色素净,也不及黄四娘那动听的新妆,卧在门内的小叮当都忍不住冲着她呜呜地叫了两声。
“实在也没甚么,说到底,身入宦途,要么光宗耀祖,宦途亨通;要么济济知名而边沿化;要么就是如我前面所说,丢官离职直至祸及满门。而这统统,究其底子,关头还是要有上得台面的政绩,以及有人赏识你并且加擢任。只要这些均齐备,官运亨通才有了根本,不知崔明府觉得然否?”
是夜,李昂亲身弄了几个特性菜,就在租来的小院宴请崔寅。
李昂这番话,让崔寅顿觉醍醐灌顶,很有种交浅言深的意味,让他思路了了了很多的同时,也充满了回味。说实话,他之前和天下大多数官员一样,这官做得都有点浑浑噩噩。想出政绩,但却不知从何动手。
如果说之前借公孙靖宇之势,让崔寅不得不平服,是李昂对劲的一笔之话,那么现在,仰仗本身的才气,让崔寅打心眼里佩服,这就更了不起了。黄四娘真恨不得崔寅俄然消逝,然后…….
“望李先生指导。”
李昂说得越多,似懂非懂的崔寅越是感觉高深,比如便宜的劳力能吸引贩子,他懂,但如何才有便宜的劳力呢?优惠的政策能吸引贩子,这事理他也懂,可这详细的政策如何制定,倒是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