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含笑说道:“短短三年任期,到任后光是熟谙本地民情,便要一年半载工夫,剩下可供发挥才调的时候便屈指可数了。从农业方面动手,方才鄙人已经阐发过了,不成行。我们再从‘士’方面阐发一下;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昂这才开端切入正题:“宦海当中,风云诡谲,一不谨慎,不但会丢官离职,还会累及满门。崔明府身在宦海,实在不易啊!来,我再敬崔明府一杯。”
那么要想有所作为,只能从多财这一点动手。正所谓无商不富,只要工商能在短期内带来大量的财产,使赋税成倍地增加。有了钱,崔明府能够大修水利,大兴官学,进而给崔明府带来别人望尘莫及的政绩。”
崔寅放弃了统统的矜持,再次长身揖道:“李先生定有良策,还望不吝见教。”
李昂听了,呵呵一笑,头上的一树杏花在落日晚风中婆娑着,不时有花瓣飘落到他的身上,那落拓的意态,实在让人暗自赞叹。
换而言之,在农业方面着力,最好的成果不过是顺利完成朝廷规定的农税罢了,不成能为朝廷增加一点赋税。
崔寅尝了一块红烧肉,顿时赞叹不已:“四娘不但人长得美,这厨艺更是本官平生仅见,善!大善!”
“呵呵…….”
农业投入大,周期长,收益少,并且可否歉收还要看老天爷的神采。就算老天爷开眼,地步皆得歉收,那又如何样?朝廷规定的赋税数额是死的,崔明府还能多收点不成?
在大唐请人宴饮,自不像后代那样,大师团团坐一桌,此时还是风俗分桌而坐,各踞一几。
“崔明府,请!”
“公孙侍郎那边,我让公孙靖宇帮着崔明府说说,自是不难。但干系建立后,要想获得别人的承认,就要有拿得脱手的政绩。这政绩,是您为官一方的名片,是您制止被人戳脊梁骨的东西,同理,也是擢升您的人知人善用的证明,这又何尝不是这些人的政绩?毕竟,谁会用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不是?
这个是天然,崔寅岂会不知,只是他不敢托大,谨慎地说道:“还请李贤弟见教。”
李昂端起酒来,自饮了一杯,才说道:“崔明府不必客气。要说大兴工商,起首得有吸引工商的资本才行。资本分很多种,不但是盐铁茶这些东西才是资本,另有一些资本是能够缔造的,比如杰出的交通,名流效应,便宜的人力,杰出的营商环境,优胜的政策等等,这些可缔造的资本越多,对贩子的吸引力就越强,偶然一项公道的政策,就能让贩子大量拥入。”
“李先生可否说得更详细一些?”
“国无农不稳,民以食为天,天然是以农为重。”
一阵晚风吹来,满树杏花摇摆,落日尚未西下,两颗星星已经在黄四娘眼中闪动。
李昂就给他画了一个大饼,让饥肠辘辘的他垂涎欲滴,却又无从下口。
请恕我直言,崔明府也过不惑之年了吧,现在也只是一个下县的县令,就算年年政绩评优,此生能迁个刺史也就到头了。如果崔明府想更进一步,乃至青史留名,除非能一鸣惊人,拿出一份别人望尘莫及的政绩来。”
管仲治齐之事,想必崔明府非常清楚。所谓国多财则远者来,地辟举则民留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放到崔明府身上,仓廪实、衣食足这两条已勿须考虑,火井县能开垦的地盘早已开垦完了,地辟兴更已无从谈起。
桌上的几样菜,包含红烧肉这些实在是李昂做的,然正所谓君子远庖厨,这年初男人精通厨艺可不是甚么值得夸耀的事,相反还会被人瞧不起,是以李昂才假托黄四娘之名。